“不了桑德羅，你比較高，我睡沙發就好。”

突然領口被一股力道扯高，內斯塔的臉湊過來對著他的，托蒂試圖調整自己慌亂的眼神，但他應該晚了一步；差那麼一點點對方的臉就貼上了，搞不懂桑德羅到底又為什麼發脾氣。

“放手，桑德羅，我不想和你打架。”托蒂努力去扳開對方的手臂，該死，你他媽到底想乾嗎？

出乎意料的，內斯塔的手指鬆開，他把被自己扯亂的領口整理好，語氣飄忽不定，“你果然在害怕。”

托蒂不敢去看對方的眼睛，他低著頭不說話，看著地上的空啤酒罐發呆。

“不敢發火，怕拿不了槍了是不是？”

被看穿了。

“你不說我也知道，我認識你都快二十年了。”

“從小就跟人打架，我總是得幫你，好像不幫你你就會被人打死似的。”

“在羅馬警校的時候還幫你裝病逃課，陪你挨罰也不是一次兩次，在禁閉室餓的頭暈眼花，你是不是都忘了？”

“進了重案組你也不老實，三番五次跟證人和律師打架，保羅都拿你沒辦法，每次還不是我幫你調停。”

“你要是拿不了槍了，大不了陪你回羅馬。多大點事……把你愁成這樣……你什麼時候變成個娘娘腔了？”

“現在滾去床上睡覺，我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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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人床上有桑德羅的味道，他一直喜歡用某一種香水，雖然不知道是什麼。

沙發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轉過頭就能看到桑德羅的睡顏，那家夥睡著的時候一點都不溫和，還是冷冰冰的一張臉，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

好像是Calino姐姐離開之後，桑德羅就那個鬼樣子了；之後Calino姐姐去世的時候，桑德羅整個人就完全開始不對勁。

但是那又有什麼辦法？無論怎麼問，桑德羅都不肯說，問多了就發脾氣，然後甩開他冷冷走開。

所以隻能用自己的方式幫他，雖然桑德羅知道一定會生氣。

他也不明白為什麼並不想告訴桑德羅真像，弗蘭西斯科·托蒂可不是一個能保守秘密的家夥，如果不是RUI，他想他會被這秘密壓死。

如果桑德羅想起來會怎樣？會崩潰吧……他不能這樣做。

那惡心的零散屍塊怎麼可能會是溫柔漂亮的卡緹亞姐姐……

他一直記得自己麵對半腐爛的屍塊作嘔的樣子，雖然知道那曾經是個溫和的姐姐，會幫偷偷趁他們出去踢球的時候幫他們寫作業，會做不怎麼好吃的Tiramisu……

黑色卷發的姐姐，如果當時每一次他們都能把她做的Tiramisu吃完，聽她溫和地叫他們ALE和Fran，看她幫他們把扯壞的球衣縫好，在他們打架的時候拚命抓著桑德羅不讓他還手……

桑德羅的表姐Calino一直溫和優雅，小時候的桑德羅和她像極了。她唯一的一次瘋狂舉動是同男友私奔，在私奔的兩年裡也許她曾經幸福過，但這最終讓她喪了命。

那樣的Calino姐姐，下葬的時候甚至沒人能看到她的屍體，她的屍體已經全部腐爛掉了，為了騙過桑德羅，他們把葬禮定晚了兩個月。

編造的理由是什麼？Calino姐姐被她吸毒的同居男友失手殺死了……是的，那個混蛋吸毒，但是絕不是失手……失手怎麼會把屍體切成那樣……

想到這裡，他又乾嘔起來。

這一次他注意到的案子也是針對黑色卷發女性下手，雖然已經是十年前的案子，但他看到了就沒法不管，他每一次看到那些照片，就想起卡緹亞姐姐，ALE的卡緹亞姐姐，ALE和Fran的Calino姐姐……

ALE？

桑德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