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失眠。
看了一晚上天花板,第二天鬨鐘在五點半響起的時候,托蒂速度快到沒讓它再響第二下。
對鏡子看過去,這黑眼圈真酷。
又到了每年的精英報告會時間,這麼說又是一年過去了,去年的這個情景好像還曆曆在目,他們也是一起回羅馬警校,給那些學弟灌輸一些榮譽感使命感,那種光輝事跡真無聊。
那些都是警察應該做的事情,至少弗朗西斯科·托蒂一直都是這樣想的;他們是警察,吃的就是這碗飯,這是個職業,跟彆人的沒什麼不同,更彆提事實上待遇還很不錯的……
不過適時鼓勵學弟們應該還是很重要的,當年他自己還在警校的時候就經常受到鼓舞,以至於養成了無腦熱血的性格……見鬼,這他媽是桑德羅的專有名詞,他怎麼又照搬了!
不知道今年桑德羅寫的又是什麼內容的報告,這事托蒂自己可搞不定,寫報告比寫檢討還令他作嘔,好歹檢討這東西可以打亂重組使用吧,他都寫習慣了。
該死,能不能不要想跟“桑德羅”這個單詞有一點關係的事情啊!
過了五分鐘,托蒂發現這是非常難以辦到的事情,這個從小到大一直有莫名其妙孽緣的家夥總能在任何回憶裡摻上一腳——踢球、上學、泡妞、打架、抽煙……
幸好電話鈴聲把這一串有關於“桑德羅”的回憶打斷了,托蒂搖搖晃晃拎起話筒,“Ciao~~”
“下樓,我們得出發了。”啊哈,聽聲音真像優雅好男人內斯塔。
“我可以自己開車去!”托蒂幾乎是用吼的來回答。
“哦,我聽說失眠是會撞上隔離帶的。”內斯塔聲音平穩,十分篤定,“好吧,你準備怎麼給卡佩羅那老頭子解釋我們同時開著兩輛車過去的原因?”
“……”
“膽小鬼。”
“我他媽馬上下樓,你給我等著!”
摔掉話筒,托蒂一臉不爽。
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完全毫無顧忌地和桑德羅發火了?是不是真的把腦子撞壞了。
雖然組長和RUI都沒再提配槍的事情,托蒂自己還是小心翼翼地不使用那東西,身為警察要為其他人負責才行。
好像的確變得暴躁許多,雖然他極力克製,也向其他人求援說時刻提醒他這一點,但還是向有些糟糕的方向發展——至少沒什麼好轉,一點即燃,像個火箭筒。
歎氣……
下樓,上車,順手抓過對方的一塊巧克力當早飯,托蒂躺在後座準備補眠,難得司機沒有煩他,一路穩穩開著,連首歌都沒放。
到羅馬大概500多公裡的路程,一路靜默,等托蒂從迷糊中被拍醒,已經是午後了。
ROME……我又回來了……廢話,前一段一直跑這裡,想找點“久彆重逢”的感覺都難。
羅馬的午後有著他們都熟悉的味道,這時候的男孩子們喜歡在街上隨便帶球跑來跑去,沒有運動場、沒有守門員、沒有號碼,甚至沒有球衣,隻有孩子和足球,構成了這一切快樂的核心,他和桑德羅也曾經像這些孩子一樣,瘋瘋癲癲跑著鬨著度過每一個午後。
看到校門了,熟悉的操場,靶場,訓練場,還有讓他頭疼的該死的教學樓。
因為是優秀校友見麵會而不是明星新聞發布會,他們到達羅馬警校的時候非常低調,直到見了昔日的教官,才立正站好敬了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