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沒有開燈,空氣稍微有些冷。
托蒂沒去參加晚宴,他覺得自己失魂落魄。
桑德羅對老爺子怎麼解釋的?他頭疼?應該是吧……總之無論他在不在,桑德羅那個交際巨星絕對在晚宴上遊刃有餘,所以也不能說這麼做是拋棄隊友吧?
是不是應該想想該怎麼辦?
毫無立場可言,被桑德羅這奇妙的連招弄得雲裡霧裡之後,連托蒂自己都懷疑是不是他性取向確實有問題,才讓桑德羅這樣想。
小的時候他喜歡卡緹亞姐姐那樣的黑發美人,非常溫和善良;但自從他看過了那些半腐爛的惡心屍塊,就養成了一種後遺症——看到所有的黑發美人都會跟那些東西聯想到一起。
之後,似乎是下意識的,他開始追逐那些金發爆乳的女性,那種“女人到不能再女人”的類型雖然不是他的那盤菜,但能讓他忘記一些……
太過安靜,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
不,不要想起來,見鬼,停,那些是幻象,那不是真的。
那些不是真的……
他開始發抖,難以抑製,努力地掐自己手臂上的肉還是沒法抑製住。
這棟樓離那個體育用品室那麼近,如果當時他沒有練習拳擊到那麼晚,如果他沒有跟桑德羅賭氣不去踢球,如果他當時能再結實一點……
比起“疼”來說,屈辱更令他刻骨銘心,即使這樣也要設法忘記,總不能抱著這種心理過一輩子……
不,弗朗西斯科,不要回想細節了……
托蒂雙手抓住頭發,好像儘力拉扯造成的疼痛能讓他的大腦休息一樣,換一個話題吧哥們,你不要不聽話……
開門聲,關門聲,換鞋的聲音。
聽起來桑德羅回來了,但是沒有開燈,這樣很好,托蒂不保證自己的臉色是不是糟糕到像一張白紙,也不保證自己的身體是不是抖得像個篩子。他把自己縮得更緊了一點,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不知道這樣能不能裝作他已經睡著了,睡覺的人呼吸聲音是什麼樣的?吸氣,慢慢呼氣,吸氣,再慢慢呼氣。
如他所料的,內斯塔並沒有開燈。
托蒂感覺對方走到了自己床邊,然後一直沒有動靜,這讓他微微冒出了冷汗,這是種新的心理戰術?總之裝睡就好了吧……
寂靜的標準間裡聽得到對方的呼吸聲,桑德羅大口喘著氣,很奇怪,是不是生病了?可是現在難以自保,要不要裝作醒來去問候一下……
“彆裝睡了,弗蘭,起來,我有事問你。”對方坐到他的床邊,把他抓住頭發的手依次拿開,“弗蘭,彆惹我生氣。”
“我他媽又哪裡得罪你了桑德羅!”被戳穿的托蒂惱羞成怒,“你能不能先彆理我?”
黑暗裡他看不清對方的表情,隻知道內斯塔的喘氣聲越來越重,這家夥有種該死的壓迫感,隻是坐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就讓人感覺十分壓抑。
先受不了的人是托蒂,他發現對方固執得要命,就準備翻身繼續裝睡。
每一次他都贏不了。
“弗蘭,”對方開口,聽起來很艱難,黑暗中,內斯塔的輪廓逐漸下壓,幾乎頂到他的鼻尖,“我有事情要問你。”
“桑德羅?你能不能稍微離開一點……”
之後他的頭發被狠狠抓住,按在床上,力道大得令他絕望。
那些被剪切過的,在那個傍晚發生的細枝末節全部擠到他的眼前,托蒂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抑製自己的情緒,他連牙齒都因為顫抖在格格作響。
“你他媽給我滾開!!”用儘全身力氣的掙紮被有預謀地輕鬆化解——坐著的人總比躺著的人更有優勢。
內斯塔壓在他身上,像在醫院時一樣按住他的手腕,有種比那更絕望更恐怖的東西在流淌……
“弗蘭,你還記得Antonio嗎?我們的校醫。”
我當然記得……
“剛剛晚宴的時候他坐在我旁邊,問我你為什麼沒來。”
第二天晨練的時候跟教官衝突,被罰跑圈,還差三圈完成的時候被眼尖的Antonio拖走了
“我說你前一段時間受傷了,一直沒有調整好,我又問他頭部被撞擊有什麼後遺症之類的。”
沒到醫務室就暈倒了……很丟人
“他跟我說了一大堆,之後突然很詭異地問我說,桑德羅,你們兩個……”
醒來的時候衣服已經被換掉了,Antonio一臉抱歉地看著我……
“我想了一下……”內斯塔頓了頓,手上的力道放輕了一些,“就對他點點頭……反正怎樣理解都隨他。”
弗朗西斯科,你必須休息兩天,這樣沒法訓練
“他突然很嚴肅地拍拍我的肩膀,很神秘地湊過來”
我不會問你具體的事情,也不會告訴其他人
“之後對我說,桑德羅,我真希望你……技巧變得純熟些了”
我去給你拿一套換洗的衣服,彆穿這一身了
“你之前把弗蘭弄得那麼慘,我以為他被強/暴了……”
內褲上全是血,為什麼不請假?
“我很奇怪,他又接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