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斌拍開她的手,狐疑地看著她:“你有什麼正經事?”
“賺錢的事!”李蓉芳眯著眼笑,看著就有一絲陰險的感覺。林載政他阿爸是商人,說不定可以問問有什麼商機……
李蓉芳完全忘記自己隻是一個十三歲的孩子,這話說出去,人家都當笑話聽了。
“俗!”李成斌呸了一下,“聽你亂彈琴,這地方不是你呆的,快走快走!”說著就把她推了出去。
“喂喂喂,李成斌你彆太過分哦!”長姐權威被踐踏,李蓉芳有些怒了,姐弟倆拉拉扯扯到了牆邊,聽到不遠處傳來陣陣清音,李蓉芳怔了一下,計上心頭,喜道:“阿弟,阿姊唱歌給你聽好不好?”
李成斌停下動作,詭異地看著她:“你又要做蝦米?”
“唱歌唄!”李蓉芳一笑,清清嗓子,開口唱道:“愛情不過是一種普通的玩意……”她當初可是看過《綰青絲》的,《卡門》還能唱幾句!
還沒唱完,就突然腿上一痛,李蓉芳大驚失色拔腿就跑,“李成斌你夭壽哦,連你阿姊都敢打!”
“李蓉芳你唱的什麼傷風敗俗的淫詞豔曲!要讓阿爸聽到,你多少條命都不夠死!”李成斌手上抄著不知哪裡摸出來的戒尺,一路追著李蓉芳打。
李蓉芳邊跑邊喊:“李成斌你這個死夭壽,我跟阿母告狀!”
“你告狀?我看阿母打誰!”李成斌罵了一聲,又一下擦過李蓉芳的小腿,李蓉芳嘶了一聲,大喊道:“彆打了彆打了,我唱好的,聽媽媽、的話,彆讓她受傷,天使的魔法……我靠,你還打!”
“你唱的什麼鬼東西,難聽死了!”李成斌背著手,看著跳到桌上去的李蓉芳,搖頭歎氣,跟個小老頭似的,“你有時間整些有的沒的,不如陪阿嫲(奶奶)去聽南音!”
李蓉芳知道,南音被稱為禦前清音,文化遺產嘛,但是她實在不知道幾個女人吊嗓子依依啊啊的有什麼好聽。“不要,那是老人聽的東西。”
百源清池那邊就有人在唱南音,而且還有錢賺,李蓉芳本也想上去賣弄一下歌喉,當年怎麼說也是一個麥霸,誰知道代溝啊代溝,幾百年的大代溝,他們根本不懂得欣賞流行音樂!
李蓉芳鬱悶無比,灰溜溜地跟在李成斌後麵走,心想難道是自己挑錯曲目了?或者唱點中國風的?李蓉芳不死心地又說:“阿弟,不如我唱首《青花瓷》……我靠,你還打!”
李蓉芳身心俱傷地離開文廟。
路上有人在賣土筍凍,塗門街剛出爐的貢糖香噴噴,大鍋的牛肉羹冒著騰騰熱氣,要是來上這麼一碗,加一點薑絲,加個肉粽……
李蓉芳覺得自己又餓了。
可惜她窮得連兩個銅板叮當響的程度都沒有。
她要錢!錢!錢!
無論是在哪個星球,地球、火星,無論是在哪個朝代,現代、古代,無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隻要有社會,有交易,那金錢就是永遠的王道!
李蓉芳痛苦地捶地撓牆,一文錢憋死英雄漢,為什麼人家穿越來錢就那麼容易,她就那麼難呢?
就在李蓉芳蹲在牆角苦思“錢來也一號”計劃的時候,一個聲音穿過了她的鼓膜。
“東街那邊來了兩個外國人。”
“好像是要買東西吧。”
“不過聽不懂他說什麼。”
那一刻,穿越以來的第一道曙光打在了李蓉芳身上——錢來也!
李蓉芳二話不說脫離陰影,從牆角爬了出來發足狂奔,目標直指東街,她一邊跑一邊想,一邊想一邊笑,一邊笑一邊跑……
兩個外國人來買東西,如果隻是小東西的話,怎麼會說不清?比手指都知道多少錢。之所以說不清,可能是因為他們要買的東西很多,很複雜。李蓉芳隱約記得宋元的時候,泉州港和亞利山大港並稱世界兩大港口,簡直是東西方貨物和文明的集散地。大批大批的貨物從這裡運到西方,國際貿易啊……李蓉芳想到了,從這裡開始,先當個翻譯,然後想個辦法撈到什麼采購員之類可以一手回扣一手手續費兩手抓兩手都要硬的職業。大明朝最缺少什麼?人才啊!像她這樣精通閩南話、官話、英語、日語(雅蠛蝶)的人才啊!
李蓉芳幸福地狂奔在資本主義道路上,眼前仿佛已經有一座金山在向她溫柔揮手,無數金光閃閃的金幣從天而降,砸得她又痛又銷魂……
東街一門市前圍了二十來個人,李蓉芳一到就往裡擠,“讓讓讓讓,我來跟他溝通!”
她人小力氣不小,一下子就擠了進去,可是這麼一抬頭,她就呆了。
兩個白衣飄飄的中年美大叔,非常具有民族風格的打扮。
李蓉芳傻笑著揮揮手:“哈羅?”
美大叔對她慈愛一笑,嘰裡咕嚕一通鳥語……
我靠,怎麼會是阿拉伯人!
李蓉芳等他們歇了口氣,不死心地,掙紮著說:“砍油死皮克應給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