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上古手卷 顏如舜華,將翱將翔,……(2 / 2)

我垂目見今日衣著還算素淨。心念:若借憑吊之名,趁宇文拓心思哀傷,豈非一個取軒轅劍的好機會?

對太師門衛說道:“宇文太師如此可憐,本郡主身為大隋之皇族,應當表示安慰,快些讓開,本郡主要進去。”

兩守衛麵麵相覷,似有遲疑,“宇文太師吩咐屬下等人,守喪期間不願他人打擾。”

我故意嗔道:“宇文太師是我大隋之得力戰將,若他心情不好,定會影響保護大隋安危,你們擔待得起大隋的興亡嗎!”

如此一說,那兩名守衛本來就攝於我的郡主身份,此刻意誌有些搖擺。

我將嫣紅和小小留在了門外,畢竟與宇文拓接觸過一回,知他能力非淺,未免打草驚蛇,決定獨自行事。

府中零星的幾個守衛知我是郡主身份,雖隻是黃口小兒的年紀,但在皇帝和皇後麵前都說話都有些分量,怕我這小孩心性一起更是鬨得天翻地覆,護衛也都不敢阻攔,任我在太師府中隨意走動。

我轉了幾番,太師府房屋雖是不少,卻都空廖無人,更不用說什麼軒轅劍的影子。悻悻之餘,隻有無奈而去。

望著眼前漫天白紙不斷飛揚,恰似飛翔雪絮,我撚了一片風中飄零的白紙在手,紙片簌簌瑟瑟,好似孤苦無依。

“誰?”

依稀眼前白影一晃,全身素白的男子在我麵前。我手中白紙紛飛,覺那人身影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那人回眸一轉,有一雙黑藍分明的眼。我恍然了。

兩年前那個少年,戲弄我時嘴角的頑皮笑意,一雙細長妖色眸眼。

“獨孤寧珂。”我對他道。

我有點疑惑地看著他,猶記曾經夜中的深邃眼眸,仿佛看透天下;如今隻剩哀傷。

天下無敵的宇文太師;能以一人之力斬殺萬敵;馬上的他,金澤耀眼的氣魄曾經驚痛過我的眼睛。

“你居然在為一個死人悲傷。”話不禁出了口,當我驚覺,宇文拓已靜靜看我。

“獨孤郡主不在皇上皇後的懷中承歡,幾次三番跑到我府上要做什麼?今天怎麼沒有穿著夜行衣迷暈我的下屬?當年的五歲女童就有這麼乾淨利落的手段著實難得,如今是再來顯擺你如何有智謀麼?”他的神色慍怒,我的言語似乎刺痛了他什麼,激起他這一番言語。

一陣風卷起我前額的幾縷發絲,我心下雖驚奇,卻不想爭辯什麼。我原是那般驕傲好強的。

“尚書令新喪,是我大隋又失一良臣,請太師不必過於傷痛。”我拾起素色裙擺,翩然離去。

“郡主。”他叫住我,深深對我作了個揖,“恕宇文拓剛才那番言語失了尺度,郡主莫怪。”我向他略點點頭,離開了。

身後宇文拓聲細若蚊,呢喃著什麼,“承擔大事者,要能以大局為念,不懼背負惡名,以力拯更多之人……”

我心思鬱結,卻不知自己在憂思什麼。回府在案上畫下一隻蝴蝶,沒有顏色,隻是墨水勾勒幾筆,卻似展翅欲飛的模樣。我把這蝴蝶圖畫掛在簷下,風將它吹動得飄零顫動,卻始終因為懸線而不曾離開。

明月幽藍,紙上蝴蝶欲飛,始終孤單影隻。

太師府中的一襲冷清背影,恍惚出現夢中,宇文拓原來是與我是一樣孤單。

我雖有單小小與尉遲嫣紅陪伴左右,她們卻始終是手中棋子;皇上與皇後雖愛我聰敏,我卻是個外姓郡主,將來也會為朝綱嫁作人婦;我坐擁郡主府,屬下眾人卻都懼我的身份權利……顏如舜華,將翱將翔,佩玉瓊琚,如此燦若爛漫,為何形單影隻?我卻是枉賦聰明。

我的王,你在遙遠的西方魔界,你統治眾人,能否能夠聽見我心中迷惘?我的思念,我的悲喜?

願你能聽見。

但願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