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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再次提起這個問題。

如果林沐是警察那邊的人,那她完全沒有理由幫他逃脫;但是林沐也不會是仇家或者對家,他們絕不會放過讓他送命的任何機會;不過,琴酒也不相信林沐是完全不相乾的人,沒有傻子會願意幫助逃犯。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林沐想從他口中知道點彆的什麼,而關於他知道的事情,除了那已經湮滅的黑衣組織的一些沒用的信息,就隻有那位大人的行蹤了。

想到這裡,琴酒半睜開眼,耷拉著的眼睫投下一片陰影在眼窩處,他的眸光又恢複了原本的鎮定從容。

凡是人總會有所求,隻要有所求,不論你是超級英雄,還是天神下凡,總有軟肋能任人拿捏。

琴酒確信他可以找到林沐的軟肋,至少他確信,林沐對他一定是有所求的。

“我是誰?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

林沐根本不知道一秒鐘之內,琴酒的腦中就已經閃過這麼多推測,並且已經逐漸給她找到了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身份定位。

林沐這時隻是在想到底要不要現在就把琴酒丟給下麵那些警察。

事情有些難辦。

她已經深刻地領悟到琴酒這個人的危險和麻煩,真是“請佛容易送佛難”。可是誰讓她當時手癢想近距離觀察觀察這個漫畫中的反派呢。

現在房間變成這個鬼樣子,她身上的傷大概也要恢複個十天半個月的,如果現在讓警察進來,還要做筆錄什麼的,要是再遇上那位偵探小子,對她的身份產生懷疑,那她在米花市的安逸生活大概也就到頭了。

難道要搬家嗎?

可是才培養起來的老客戶,還有小池謙這個好脾氣又難得厚道的中介,況且現在又正是恢複身體需要悲歎魔方的時候,怎麼能說搬家就搬家呢。

林沐找了根繩子把地上的琴酒捆了個結結實實,然後給管家生瀨去了個電話。

管家生瀨甚至沒聽林沐把事情講完,就急匆匆地下樓來了。

“生瀨叔,已經沒事了,您先把鞋穿著吧,小心腳被地上的東西劃破了。”

“小沐,你身上……你快過來,我先給你包紮止血……”管家生瀨看到滿地的血跡,以及躺在地上的琴酒就已經明白了事情的經過,他原本就覺得林沐把琴酒留在家裡不妥,晚上聽到琴酒要走剛鬆了口氣,沒想到半夜就……

林沐擺擺手,走路有些搖搖晃晃的:“沒事,我自己來吧,就是地上這些血,還要麻煩生瀨叔幫忙收拾一下了。”

“小沐,你自己可以嗎?”管家生瀨的聲音有些顫抖,腳步甚至比林沐這個醉酒又重傷的病人還虛浮,“要不要叫小池先生過來,他不是說他那裡還有一些庫存,你現在應該很需要吧?”

生瀨也算是看過不少血腥場麵,但是林沐多年不曾受這麼重的傷了,他腦中各種想法就像毛線團一樣交織纏繞,最終雜亂無章地理不出一點頭緒。

管家生瀨拿了一塊拖布過來。

林沐原本是想用魔法稍微幫幫忙,無奈腦袋更加昏昏沉沉,隻得坐在一旁看著。

生瀨將拖布打濕,從桌子角落的地方開始擦起,拖布被丟進那一灘血裡,再拿出來就是沉甸甸地一塊,生瀨把吸滿血的拖布擰乾再丟到地上,再擰乾,再丟到地上……

擦著擦著,管家生瀨的額頭滲出汗,眼角也微微濕潤。

林沐不會輕易死去,可是這麼重的傷,照顧了林沐這麼多年的他怎麼會不心疼。

生瀨突然把拖布丟進盆裡,用顫動著的、帶著些凶狠的眼神看向躺在地上的琴酒。

琴酒看到了生瀨的動作。他原本以為林沐隻是用某種方法避開了子彈,但是生瀨的舉動卻清晰地讓他知道林沐到底受了多重的傷。

人可以在流失這麼多血液的情況下活下來嗎?

而且他確認過,剛才,她頸間的脈搏完全停止了。

琴酒看向林沐,她整個人幾乎是毫無坐姿地靠在桌角的地方,臉色因為流失血液更加蒼白,但是人卻完全沒有奄奄一息,隻是比白天的時候更加慵懶,眼神甚至因為渾身的血氣而多了些肅殺之感。

“不送她去醫院嗎?”琴酒確認了林沐的狀態,故意轉頭迎著生瀨的目光,嗓音沙啞,語氣冰冷。

管家生瀨“哼”了一聲,他不會多話,彎著腰繼續清理地麵上的血跡。

“她剛才中了三槍。”琴酒繼續說,那語氣隨意地仿佛在和他們二人討論明天要吃什麼飯一樣,“都是貫穿傷,她的背上肯定有一個血洞。”

管家生瀨忍不住看了眼林沐,林沐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偏偏是這樣的表情讓生瀨眼中的心疼和凶狠再多了一分。

生瀨逐漸擦到了琴酒的旁邊,等生瀨靠近,琴酒故意低聲對著他道:“還是說,她有什麼秘密,所以冒著生命危險也不能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