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走在前麵,林沐跟在他身後。
琴酒現在的嗓音還帶著些稚氣,但是說出的話卻無比滄桑:“我小時候住在這裡。”
“小時候?多大?”
“就現在這麼大。”
琴酒的話讓林沐陷入沉思。
這種情況林沐也是第一次見,魔獸肯定是吸取了人的邪念,這次的魔獸或許還順便竊取了一點人的記憶,難不成是琴酒的記憶也被它拿過去了?
“啊!”一聲尖叫破空而來。
林沐的心臟頓時揪了起來,來不及多想,直接撈起琴酒,夾在胳膊肘下,往尖叫聲出現的地方跑去。
林沐跑了有三四百米,終於在一條小黑巷的角落裡看到了一群小孩,他們麵朝同一個方向,將中間的東西團團圍住,幾個小男孩七嘴八舌地議論著,幾個小女孩捂住眼睛不敢看。
夾在胳膊肘下的琴酒被晃蕩地七葷八素,腳剛沾地時還有些站不穩,他隨便扶住旁邊的路燈,才勉強保持了自己冷麵老大的形象。
“怎麼回事?”林沐憑借自己的身高優勢擠到了中間。
地上躺著一個小孩,不是小池和。
林沐皺著眉頭蹲下身。
小孩大概七八歲,脖子處有一條狹長縱深的刀疤,刀疤上的血液已經凝固了。
並且,男孩身上沒有任何血跡,甚至可以說這個男孩非常乾淨,臉上的表情也很平靜,如果不是湊近看到那條割喉的傷痕,林沐大概隻會以為男孩睡著了。
林沐不是專業人員,但是她也知道:這裡不是案發第一現場,而且那個凶手的動作非常快,很可能男孩死亡的時候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凶手會對自己下手。
“等等。”林沐看到了男孩手裡的東西,那是一隻白色紙鶴,一隻翅膀殘缺的白色紙鶴。
林沐回頭看向琴酒。
琴酒看到林沐震驚的表情,似乎終於在進入結界之後扳回一城,他帶著些漠然,緩緩道:“這是第一起案子,就是發生在這裡的。”
“你怎麼不早說?”
琴酒站在人群外,欠欠道:“你又沒問我。”
“所以,這個結界裡,都是你的記憶嗎?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你應該知道吧?”
琴酒轉過頭,慢慢往黑暗中走去。
林沐從身後跟上來,攔住琴酒:“你現在知道什麼你要告訴我啊,我們要儘快找到魔獸和小和,不然就永遠留在這個地方了。”
“你進入這裡之前,是在追那個凶手吧,你知道他之前在哪個方向嗎?小和應該還和他在一起。”
琴酒抬眼看著小巷的另一頭,似乎那裡有什麼值得關注的東西。
林沐站在琴酒身後,也朝那個地方看去,但是什麼也沒看到。
“這次來得有點晚,他已經逃走了。”琴酒說。
林沐低頭看他:“你說誰,凶手嗎?”
林沐托腮思考。
如果說,琴酒在這個結界中扮演的就是他自己,那凶手或許也會扮演他自己,那不存在於這個記憶中的小和呢?
他現在會在哪?
或許就在凶手附近?
林沐抓住琴酒話語中的一個關鍵詞——“有點晚”。
這難道是說……
“喂,Gin,你不會在小時候就看到過凶手的樣子吧?”
琴酒回頭冷哼一聲:“算是吧。”
“凶手知道嗎?”
琴酒眉頭一挑,雙手插在衣兜裡,順著黑暗的小巷往前走。
“知道。”
琴酒說話像擠牙膏一樣,林沐問才會說,而且還說得不情不願的,仿佛他掌握的信息是什麼機密一樣。
林沐跟在他身後,思索了一陣又問:“喂,Gin,凶手知道你看到了他的臉,那你還能活嗎?他為什麼沒有來殺你?”
琴酒眉頭又是一挑。
林沐幾乎每個問題都切中了要點。
“累了,先歇會。”
“去哪?”
“去我家。”琴酒口中呼出點霧氣,“然後等那個凶手自己過來殺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