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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帶著林沐七拐八拐,最後經過一段臨河土路,來到一個木柵欄矮門旁。

琴酒熟練地從木柵欄的縫隙伸手進去,打開了從裡麵合上的門栓,推開了木門。

又走了大概一百米,拐過一棵大樹,林沐才看到了一棟孤零零的兩層單麵公寓,公寓的外牆灰撲撲的,看起來年代久遠。去往二層的通道是一個架在公寓樓旁邊的焊接樓梯,林沐猜測,這棟公寓的二層很可能是後來擴建的。

琴酒一直往前走,直到第一層最裡麵的房間門才停下腳步,他把所有的衣兜裡翻找了一遍,最後從脖子上牽出一根繩子,繩子的末端綁著一片鑰匙。

鑰匙隻轉了一圈就打開了房門。

看來這間公寓門的防盜也做的不怎麼好。

林沐心想。

走進房間,一股食物的餿味直衝腦門,林沐忍不住皺起眉頭,往旁邊一看,水池裡的碗已經堆地快漫出來了,水池旁邊的台麵上也擺滿了各種快餐食物的包裝袋和殘渣。

“喂,你家也太臟了點吧?這麼冷的天都餿成這樣,是放了多少天了?”

琴酒捏著鼻子走上榻榻米打開頭頂的吊燈。

這個房間很小,林沐估計隻有十多米。所謂的廚房隻有一張操作台和水池,操作台的對麵就是榻榻米,榻榻米上卷著一床被褥,枕頭是一個布袋,或許裡麵塞了一袋衣服,因為林沐沒有在這個房間裡找到衣櫃。

琴酒自己沒換鞋子就上了榻榻米盤腿坐下了,林沐頓了一下,最後盤腿坐在了琴酒對麵。

“你一個人住啊?”林沐環顧房間內的布置,她覺得這個房子的陳設相當極簡,搬家的時候應該隻需要把這床被褥卷卷就可以走了。

“不是。”琴酒閉上眼睛,“不過也差不多,他們幾乎不回家。”

“哦。”林沐沒有問他們是誰,默認就是指琴酒的監護人了,“那我們要等多久啊?”

琴酒沒有立即回答,仿佛是在回憶,兩人沉默了幾分鐘,他才問:“難道在這裡發生的事情會和現實中一模一樣嗎?”

“顯然不是啊。”林沐回答。

琴酒明明應該在拋屍地點看到凶手,可是剛才並沒有。

“那誰知道要等多久。”琴酒睜開眼睛看著林沐,圓溜溜的眼眸明明沁著冷意,可是搭配上那張還有點稚氣的臉,那一副表情就隻是臭臉的淘氣小孩了。

琴酒翻身躺下,把旁邊的被子揪過來,然後似乎是聞到點什麼味道,又立馬給踢回牆角去了。

琴酒背對著林沐,做出一副“我要睡覺,彆來打擾我”的樣子。

林沐聳聳肩,走到牆邊靠牆坐下,一張紙在墊子下露出一角。

林沐看了一眼琴酒的背影,他的呼吸聲很小,也不知道到底睡著了沒有。

林沐伸手把那張紙從墊子下拿了出來。

這張紙很薄,就是一般的作業本的紙張。

紙麵的最中間貼著一張比現在年紀更小的琴酒的證件照,照片上的琴酒沒有笑,眼睛直愣愣地看著鏡頭,似乎是有些拘謹。

照片背麵薄厚不均,右上角卷曲翹起,應該是從另一個地方撕下來的照片。

照片左右兩邊剩下的空白紙麵被人用鉛筆畫了兩個人,可惜畫技實在太爛,林沐僅能看出來是一男一女。

林沐將紙翻了一麵,背麵的最下方留了落款,鉛筆寫的字跡有些模糊,而且歪歪扭扭。

林沐努力辨認。

黑澤陣(クロサワ ジン)。

這個是落款名。

“Kurosawa Jin。”林沐斟酌著它的讀法,不覺讀出了聲。

這個名字寫做“陣”,讀作“jin”,林沐想著想著,覺得有點意思,嘴裡喃喃著:“jin…Gin……原來是這麼來的……”

突然,手裡的紙片被一把奪走,“滋啦滋啦”幾聲後,那張紙已經變成碎片飄落在地。

“咚!”

琴酒暴起,胳膊肘抵住林沐的脖子,林沐的後腦勺磕在了牆壁上。

站著的琴酒比坐著的林沐高了一個頭,他的眼神惡狠狠的,林沐甚至能看到他眼球中的紅色血絲。

林沐的咽喉被扣住了,她沒有掙紮,隻是費力地發出聲音道:“Gin,你知道你殺不了我。”

兩人默默對峙,誰也不肯低頭。

打在林沐鬢角發絲上的呼吸逐漸紊亂,當琴酒的呼吸頻率快到林沐以為他要驚恐發作了,琴酒的拳頭“咚”地一聲砸在林沐腦袋旁的牆壁上。

然後,琴酒的腦袋垂了下去。

林沐摸了摸脖子,上麵一片紅痕,她一手搭在膝蓋上,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坐著。

“Gin…jin…片假名的寫法相同,讀音也這麼像。”林沐沙啞著嗓音笑了一聲,“我以後或許還是稱呼你Kurosawa比較好?叫Gin好像有些奇怪,畢竟我們還沒熟到可以直接叫名的程度,你覺得呢?”

琴酒的拳頭就在林沐的腦袋旁邊,聽到林沐念出那個名字,他垂眸看她,他的鼻尖幾乎能碰到林沐的額頭。

琴酒看著自己的呼吸吹散林沐額前的碎發,她的皮膚在有些昏暗的燈光下泛著白皙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