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幾秒。
“那就好,你早點回家休息,彆胡思亂想了。”
“流火在你旁邊嗎?嗯,換她聽。”
“流火,警視廳那邊……嗯,你和小池謙商量,他們不好糊弄,我在會長這邊,有點事要處理。要是他們找我,你隨便編個理由,等我回去再說。”
“不會很久,幾天吧。”
“是生瀨叔在旁邊嗎?我跟他說幾句。”
“嗯,你先回去吧。”
“對。他現在和我在一起,沒事,你彆瞎擔心。”
“哦對,生瀨,我以前有沒有跟你講過我在結界裡幫一個男的接過腿……嗯,應該比較久遠了,你有印象嗎?”
……
琴酒耳邊充斥著林沐囉囉嗦嗦的話語,他想他應該先去洗個澡,但是卻一直坐著沒動。
手上的一支煙靜靜燃燒,一直待它燒到指尖,灼到皮膚,琴酒才手指一顫,擰起眉頭,揚手把它丟到煙灰缸裡。
林沐又瞥了他一眼,然後繼續對生瀨道:
“噢,那次你跟我一起的呀,我忘記了,你還記得那人長什麼樣嗎?”
“行,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最近先不用準備我的飯,我快回去再告訴你。”
“好,我會注意的,你早點休息吧。”
林沐摁斷通話,站起身,撿起地上的衣服,問琴酒道:“你剛才想說什麼?”
琴酒的眼神已然恢複了往日的冰冷,將林沐上下掃視一遍,並不回答。
林沐感覺琴酒好像不大高興,她以為他累了,於是攏上襯衫,走至琴酒麵前,友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了一聲:“辛苦。”
然後想了想又說:“我大概知道你要說什麼,大家都是成年人,各取所需,我懂的,你不用擔心。”
“你……”琴酒瞬間語塞。
道理是這樣沒錯,以前是這樣,今後也不會有什麼不同。
但是這話從林沐嘴裡說出來,怎麼就那麼不中聽……
“你先去洗吧,你剛才出汗了。”
花灑下。
琴酒雙手撐在浴室的牆上。
冷水從琴酒腦袋澆至全身,銀發濕漉漉地貼在後背。
她不是人。
所以,更沒什麼可擔心的。
琴酒心想。
衝涼衝了有十幾分鐘,琴酒才將林沐剛才那雙清醒自持的眼神徹底衝走。
但是剛一推開浴室門,入目就是林沐背對著他的光潔後背,而其上已經全然沒有了那抹炫目的殷紅,他頓時想舉槍再給林沐留幾道貫穿傷。
林沐麵前是一台筆記本電腦,她手指在鍵盤上敲了幾下,屏幕上出現了會長的照片。
見琴酒坐過來,林沐往旁邊挪了挪,眼睛盯著屏幕,問琴酒:“你要先回去嗎?”
“湯淺梨。”林沐低聲念著屏幕上的名字,然後在協會的數據庫裡搜索“湯淺”這個姓氏,屏幕上出現好幾個人,有男有女,但是似乎和今日見到的會長湯淺梨長得都不太相像。
半天沒有得到琴酒的回應,林沐看過去:“我還以為你睡著了。”
“你還有什麼事?”
林沐把垂下的長發彆到耳後,眼睛繼續轉向電腦,食指在滾輪上滑了幾下:“不知道。協會會長把我扣在這裡了。”
“走不了?”
“也不是。但是沒必要起衝突。”
“為什麼換了件衣服?”林沐剛才身上的那件襯衫明顯不是她的,“去樓上說了些什麼?”
“閒聊。”林沐拿起手機,“換衣服是給會長看的。”
琴酒眯了眯眼:“什麼意思?”
“她要看我身上的傷,我就敞開給她看看嘍,治好了算完,不然她老惦記著,不知道在琢磨什麼。”
林沐重新翻回湯淺梨的照片,回撥了個電話給流火。
“流火,我之前在結界裡大略看了看,沒發現你的靈魂寶石有什麼異常,你自己有感覺不舒服嗎?”
“沒有啊。”流火說著,拿出長弓試了試,“一切正常。”
“行,我跟和田講一聲,你最近在家休息吧。”
流火笑了一聲,故意壓低聲音揶揄道:“林沐,你現在可以啊,都能直接和會長搭上了,以後協會有什麼臟活累活你彆讓和田再派給我了。”
林沐跟著低笑一聲:“行。你以前見過會長嗎?”
“沒有,我上哪見會長啊。怎麼了?”
“沒什麼,我隨便問問。”林沐頓了一下,覺得自己問得有些突兀,又添了一句,“長得挺漂亮一個禦姐。”
放下電話,林沐見琴酒看她,又問:“算了,你估計也回不去,我讓和田再給你開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