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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在那個灰暗的房間中,林沐那雙十指修長的手在眼底翻飛,琴酒其實並沒有看清林沐到底用她的魔法做了什麼,或者說,就算看清了,憑借琴酒對魔法少女的了解,也不足以讓他瞬間明白林沐死亡的真相。

琴酒對林沐的死亡沒什麼實感。

不光是因為林沐的死亡形式不同於琴酒認知中的死亡,更是因為林沐總是雲淡風輕行走於現實和魔幻之間。所以,那天看到林沐躺在走廊上,他腦子裡的第一個念頭是:她又耍了什麼手段。

打發走了來追問林沐死亡真相的流火和生瀨,琴酒周圍突然清淨下來,他心安理得地拿著自己的新身份遊走在暗夜裡,一邊遊刃有餘地躲避朗姆和警視廳,一邊調查伏特加被摁成警方內線的原委。

琴酒很忙,以至於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沒有再回想魔協和烏丸蓮耶的事情。

那麼,琴酒是什麼時候突然覺得林沐應該是真的死了?

是林沐頭七將儘的時候。

林沐的定時郵件於那天的23點分彆發送給了生瀨和流火。

那時琴酒正在一間茶室研究從城寶小市家拿到的那封信,然後放在手邊的手機突然亮了起來。

他看到了兩封郵件發送成功的通知,手指頓了一下,然後點開了郵件列表。

闊彆多日的氣息撲麵而來。

“hi 生瀨”

……

“hi 流火”

……

“這是一封定時郵件,當你收到這封郵件時,我應該已經去世七日了。在我的故鄉,人們把這天稱為‘頭七’,頭七子時是魂魄歸家的日子,希望到時,我四處遊蕩的魂魄不會嚇到你。”

管家生瀨習慣早睡,但是收到郵件時,人卻坐在餐桌旁。

客廳的燈沒有開,麵前的餐桌上擺著一碗麵條。

生瀨聽林沐說過自家的習俗,所以,照例給林沐準備了一碗還魂麵。

“生瀨,好像喊你生瀨叔已經很久了,這樣稱呼還真有些不習慣(哈)。”

“我想你現在應該很傷心,或許我這樣的安慰聊勝於無,但是我還是想告訴你:無論我死去之後是回到了原本的世界,還是真正意義的死亡,對於我來說都不是一件壞事,你不必因此惋惜。”

“多謝你這些年的陪伴,但是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抱歉我先走一步了。今後,請好好享受你的生活,祝你餘生喜樂無恙。”

“附:原來打算和小池謙也說兩句,後來想想還是算了,就拜托你勸他早點步入正軌吧。”

流火和生瀨對視一眼,然後看了一眼窗前的桌子。

“hi 流火”

“你猜你是不是在罵街(哈哈),我聽到了哦,對前輩真沒禮貌。”

“好了好了,我先道歉,我不應該不告而彆。”

“流火,你我同為魔法少女,我想,有時候你應該能理解我所感受到的世界的虛無,所以不用質疑,我是主動走向了死亡,你就把我的葬禮當我的退休儀式吧。”

“我抽屜裡應該還有很多悲歎魔方,全部歸你。作為前輩我建議,遇事彆鑽牛角尖,容易提前退休。”

“林沐寫於沐紀元2年2月26日,修改於沐紀元25年11月11日。”

“ps:早點睡,否則我的魂魄回來看到你們,容易惦念,會影響投胎 :)”

“原本的世界……”琴酒低聲。

林沐之前也提到過“回去”的字眼。

包間的門被輕輕敲了敲,外麵傳來女人的聲音:“先生,您要的雲南茶。”

女人推開門。

琴酒瞥了一眼。

她穿著和服,畫著淡妝,但是卻留著一頭不太搭調的齊耳短發。

女人走進門跪坐在琴酒身旁,輕輕將壺中的液體倒入琴酒麵前的茶杯中。

一股濃烈的馬丁尼氣味飄散出來。

琴酒眼神一凝,突然伸手攥住女人的手腕,盯著她的眼睛問:“雲南茶?”

女人被琴酒一抓,直接順勢倒在了琴酒懷中,然後伸手把散開的鬢發彆到腦後,仰頭莞爾一笑:“不是,我隻是感覺Martini更適合你。”

“你怎麼找到我的?”琴酒聽到熟悉的聲音,然後伸手把桌子上的手機和信封放進了風衣口袋。

“彆緊張,不是Rum讓我來的。”貝爾摩德起身,撫了撫和服,然後跪坐在了琴酒對麵,給自己斟了一杯雲南普洱。

貝爾摩德麵上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長:“Gin,不愧是你。”

“什麼意思?”

“從Rum手裡逃出來,又被警視廳追查,今天一見,你看上去好像過得還不錯,是事先找好了退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