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你不是宮野明美。”工藤新一立馬就否定了自己下意識的判斷,“是易容對吧?去博士家的也是你。”
林沐把工藤新一的身體扶正靠在旁邊的一棵大樹上,自己坐在工藤新一麵前的一個木箱上,兩根手指捏著手機,把亮起的屏幕麵向工藤新一。
“不好意思,擅自打開了你的手機,我沒有亂翻彆的東西,隻是查看了你的通話記錄,聽了這一段通話錄音。”林沐指了指最頂端的灰原哀。
工藤新一掙了掙反綁著雙手的繩子,抬頭對林沐道:“她的手機有反追蹤裝置,你拿到我的手機沒什麼用。”
“小偵探,你可以把我當作宮野明美。因為我和她一樣,不會對你們不利。”林沐把右腿疊在左腿上,上身稍稍前傾。
工藤新一打量著林沐,刻意看了看林沐放在膝蓋上的手:“你是Rum的人?”
林沐注意到工藤新一的目光,直接把自己的手伸到他的眼前:“沒有繭子,我以前不拿槍的。”
“我放過了毛利蘭和阿笠博士,而選擇把你請到這裡來,我想應該可以說明一些問題了。”林沐把手機放在木箱上,“你的手機待會還給你,我要等一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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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爾摩德穿著一條亮白色的魚尾裙款款走來,隨著雙腿擺動裙擺上的亮鑽漾起一圈圈的光暈,看到依舊穿著一身黑衣的琴酒,她壓了壓頭頂上的帽子,然後一手按著裙擺坐在了琴酒對麵。
“叫我來,想必是人已經抓到了。”
琴酒用打火機敲了敲麵前的水杯,目光時不時瞥向酒吧窗外:“喝點什麼?”
“你倒是有閒情。”貝爾摩德用小指將散落的長發彆到耳後,紅唇和坨紅的雙頰帶著那麼幾分嫵媚蠱惑,但是此刻她的表情卻有些嚴肅,“剛從宴會上下來,不喝了。聊正事吧,人帶過來了嗎?”
“不急。”琴酒喝了一口水,“你知道那一位為什麼要把Sherry找回來嗎?”
“不知道。”貝爾摩德揉了揉膝蓋,“有些不該知道的,知道了沒好處。”
“Gin,你彆去試探那位心裡的想法。”
“Sherry把aptx-4869的解藥研製出來了。”琴酒繼續說。
貝爾摩德一愣。
“據說那種化合物很難合成,可是她居然在一個人的血液裡找到了類似的物質。”
“誰?”
“你應該認識。”琴酒把手裡的杯子放在桌上,玻璃杯的底部與桌麵碰撞發出“當”得一聲,“毛利蘭。”
貝爾摩德凝了凝神,然後一手撐著下巴對著琴酒笑了一聲:“毛利蘭?我為什麼會認識?”
“你救過他們可不止一次,因為你,行動失敗了多少次,你自己數得清嗎?”琴酒身體後仰,靠在沙發上,“那一位,知道你私底下這些小動作嗎?”
耳邊人聲鼎沸,心臟的跳動逐漸跟上音樂的節拍,身體也不由得跟著節奏震顫起來。
貝爾摩德笑了一聲,抱起胳膊,頭頂五彩的燈光照在她的衣服上,折射出更加絢麗的色彩。
兩人默默對視,片刻後,琴酒衝貝爾摩德攤開手:“手機。”
貝爾摩德看著琴酒,沒動。
伸到貝爾摩德眼下的手指曲了曲:“借我用用,馬上還你。”
貝爾摩德慢條斯理地伸手拿過桌子上的黑色手包,拉開拉鏈,一邊翻找一邊抬眼看對麵的琴酒,最後把手機遞到了琴酒手上。
琴酒撥了一個號碼,電話撥通的瞬間對麵就接起了。
琴酒並沒有說話,直接把手機還給貝爾摩德道:“找你的。”
貝爾摩德擰著眉接過,對麵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她看向對麵的琴酒。
林沐把手機拿到工藤新一耳邊:“隨便說點什麼。”
工藤新一看了一眼林沐,沒說話,這時電話那邊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毛利蘭?”
工藤新一抬眼,頓了一下,才道:“我是工藤新一。”
話音剛落,對麵立即掐斷了通話。
“斷了。”工藤新一對林沐道。
林沐“哦”了一聲,把手機重新放在木箱上:“越是身份高的人,越不可能親自動手殺人。Rum,不僅很少出現,就算你們能掌握他的行蹤,最多也隻能乾看著,你沒有任何證據可以給他定罪,更不說他背後的那一位。一個龐大的組織,養這麼多人,身後的資金的支持不容小覷,很可能關係到某家財團,想要連根拔起,難免傷筋動骨,這事情也不是你一個人有決心有毅力就可以辦到的。”
“你想讓我放棄嗎?”工藤新一靠在樹乾上,“你不是第一個跟我說這種話的人,一開始在宮野明美的口中聽到這個組織,我就知道他們是一群亡命之徒。但是如今,我也已經走到這一步了,隻差一點,Gin就能伏法。”
林沐點點頭,把胳膊搭在腿上:“那個視頻拍到了他的正臉嗎?”
“是,已經作為證據提交上去了,Gin不可能翻身了。除了射殺Vodka這一起,剩下的一件件一樁樁,我也會找到證據,徹底把他摁死在監獄裡。”
“你知道那張光盤是誰寄到警視廳的?”林沐停頓了一下,看著工藤新一,她知道他內心已經有了結論,於是繼續道,“就算沒有地址沒有姓名,你也知道是Rum派人做的吧。我不太清楚烏丸蓮耶本人到底有多大年紀,但是Rum做出這種事情,可以想見組織內部的權利鬥爭有多嚴重,或許烏丸蓮耶原本想讓Gin或Rum接手黑衣組織,但是現在,Gin顯然已經失去了競爭的資格。”
“工藤新一,你看得出來吧,Rum在借警視廳的手清除異己。現在,你和警視廳正在幫他掃清前路,一旦權柄順利完成轉移,黑衣組織恢複平靜,恐怕就沒有機會看到Rum走到窮途末路的那一刻了。”
微風襲過工藤新一的衣擺,他的眼神在月光下格外炯炯有神,帶著少年特有的倔強和輕狂:“我知道。但是Gin必須伏法。”
林沐站起身,理了理裙擺,從上至下俯視著工藤新一帶著笑意的雙眼,突然問道:“不會是你讓Bourbon或者是彆的什麼人挑起的兩方鬥爭吧?”
“還用挑起嗎?”工藤新一抬眼,“他們兩人不和在組織裡不是人儘皆知嗎?”
“good boy。”林沐衝工藤新一眨了眨眼,然後背著手,望向遠方的月色,“我以為你是程序正義的維護者,或許你不適合當刑警,還是當個偵探比較好。”
“規則和製度的出現是為了保證每個人的公平正義,我理解,並且在查案過程中儘量不跳出圈子。但是,黑衣組織遙遙法外這麼多年,和有些利益集團捆綁很深,這是我和其他幾人商量後做出的不得已的決定,兩害相權取其輕。”
“OK,那我就不廢話了。”林沐重新坐回木箱,“Gin的罪名已經鐵板釘釘,但是他還有利用價值,因為烏丸蓮耶還願意給他一次機會,如果他能借此翻身而起,Rum一定不會好過,甚至有機會可以把烏丸蓮耶也一起拉下水。”
“你是說灰原?”
“對。”
“不可能。我不會把她交給你。”
“不,不是。”林沐搖搖頭,“原本我想找你要人的,但是現在,你隻需要把aptx-4869的解藥交給我就行,我覺得我就快接近烏丸蓮耶給自己製定的最終目標了。”
“什麼意思?”
“具體還要等拿到解藥才知道。”林沐帶著笑意看向工藤新一,“但是我猜,烏丸蓮耶之所以想要研究這樣一種天方夜譚般的‘神丹妙藥’,還為此不惜花費大量資金,他或許一開始就知道一定會成功。灰原哀嘴裡的那種難以合成的化合物,很有可能來自……”
“來自?”
“Magic。”
工藤新一的神色終於出現了一些鬆動。
“你拿這個詞再去問問灰原哀,她要是真知道,這次一定會告訴你一切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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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爾摩德把手機“啪”一聲拍在桌子上,水杯裡的半杯水跟著漾起了波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