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當護花使者把多軌透送回家之後,岩永佐棲思考兩秒,悲傷地歎息一聲,也默默地竄回了自己家。
沒辦法,她已經不是無事一身輕可以到處瞎浪的悠閒人士了,她被可怕又狡猾的敵人給盯上哩!
“哎,傑哥,”越想越鬱悶,岩永佐棲摸了摸手腕上的骨鏈,強製拉夏油傑出來陪她聊天:“你說說,五條悟為什麼會知道呢?”
為什麼啊!她還覺得她演戲演得挺好的,都能跨行跑去撈一個奧斯卡小金人的呢。
夏油傑:“……你在做什麼夢呢。”
一句話打破女孩子的天真幻想,夏油傑再接再厲打出連擊:“而且你根本沒怎麼掩飾吧?”
做戲做戲,不做全套怎麼行!都說了是隱姓埋名,你狂妄到名都不埋,隻隱了一個姓,那這不被人當場揭穿逮捕歸案都是全靠老天保佑!偷著樂吧你!
岩永佐棲:“……”
她拒絕承認是自己的失誤,伸手扯了扯鏈條:“我……”
話隻說了一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完,夏油傑就看穿了她的想法,搶先開口打斷她:“我警告你,你彆想帶著我一起去高專。”
苦哈哈的日子彆想拖著他一起過!自己疏忽釀成的苦果自己吔啦!
岩永佐棲撇嘴,搖頭感歎:“原來愛是會消失的。傑哥,你變了。”
“我可沒變過,也沒愛過。”夏油傑冷漠地回答,一頭紮回了鏈子裡,無論岩永佐棲再怎麼撩撥挑釁都不再出聲,堅決把世態炎涼的演繹貫徹到底。
沒義氣!
氣憤地拿腳尖踹了踹路邊的石子,岩永佐棲垂下臉。她溜溜達達逛回了熟悉的街區,又溜溜達達熟練地拐去了藤原宅蹭飯。直到視野裡晃進一張琥珀色瞳孔的清秀少年臉,她才一拍腦袋猛地想起來:對哦!這裡還有個主動送上門來說好要陪著她一起受苦的天真小孩呢!
害,來都來了,就彆走了。死貧道也得死道友啊!
夏目貴誌感覺背後莫名一涼。他疑惑地抬頭,正對上方桌對麵岩永佐棲頗為幽深的眼神。於是想起自己還有一套說辭沒有排練講完的少年沉默了:
是、是該涼的哈?他的先斬後奏還沒有給女孩子一個解釋呢。她絕對會很生氣……
戰戰兢兢地吃完了晚飯,夏目貴誌又戰戰兢兢地幫著藤原塔子收拾了桌子。他裡裡外外忙活了個遍,就等著岩永佐棲能揭過這一茬自己先回去,然而自始至終,某個人都翹著腳坐在沙發上。或是逗貓(咪老師),或是聊天喝茶。終於無事可做的時候,夏目貴誌站在水池前,有點不敢回頭。
背後突兀伸出來的胳膊壓得他一個趔趄。夏目貴誌下意識挪動腳步站穩,聽到身邊少女刻意揚起來的嗓音。
“塔子姐姐!我們有點事想說一說,出去一下哦?”
藤原塔子驚訝:“欸,這麼晚嗎?”
“記得早點回來呀?”
“好嘞!很快的!”岩永佐棲彎起眼睛衝忙碌了一天正在解圍裙的女性揮了揮手,而後強硬地拖著不安分的後輩弟弟往門外走。
見夏目貴誌還在掙紮,岩永佐棲不滿地拍過去一個巴掌:“彆亂動!”
她順手從兜裡摸出一根香蕉,隔著衣服,借著深沉夜色的遮掩,凶神惡煞地抵到少年腰上:“再亂動,小心我把你給斃咯!”
夏目貴誌:“……”
“我自己能走。”他無奈道。
“哦。”岩永佐棲鬆開手,“那你自己走吧,我拖著也累。”
並肩在寒風呼嘯的冬夜中悶頭走了一段路,岩永佐棲開始覺得有點冷了。已是步入黑暗,路燈微弱的光線就在不遠處,四野無人,除了他們兩個傻子,大冬天的也不會有人頂著冷風晚上出來散步。
索性就在這裡站定。岩永佐棲剝開手裡的香蕉,不鹹不淡地開口問:“我說,你真的想好了?”
來了來了,果然還是來了!
夏目貴誌精神一振。自他下定決心要先斬後奏闖進咒術界幫忙起,他就開始思考到那時說服按住岩永佐棲的說辭了,時至今日已經改了五版。現在終於要派上用場了嗎!
雖然練習還沒有練習完,但也勉強能用!
“是,我想好了。”
夏目貴誌深吸一口氣,認真道:“不單單隻是為了幫你。無論是妖怪還是咒靈,能夠保護他人,自己的力量能夠發揮到正確的地方,對我來說就是一件很好的事情。這也是我的願望。”
“所以,佐棲,”他頓了頓:“我希望你能夠支持我。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也不需要你再為我操心了。我做出的決定所帶來的後果,我自己能承擔。我不想再麻煩你了。”
一口氣說完所有的話,夏目貴誌有些忐忑。
他抬眼看向對麵的女孩。岩永佐棲蹲在地上,手裡捏著根啃了一半的香蕉,正用愕然又古怪的目光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