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在背後扯了扯岩永佐棲的衣擺,讓她配合表演,不要露餡。
岩永佐棲嗬嗬笑,看在伏黑嘉奈的份上沒有當場發作,而是把這筆賬記在了心裡準備日後變本加厲討債。她:“阿巴阿巴阿巴。”裝傻子裝得那叫一個爐火純青。
虎杖悠仁的眼神看起來更愧疚了。
但他也沒辦法再說些什麼表達歉意了。少年看了一眼教學樓牆上掛著的鐘,猛然驚醒:“都過半了!”他一下子著急起來,把書包甩到背上,對幾個前輩和剛認識勉強可以算是朋友的人道彆:“那我先走了!老師!我先走了啊!”
說罷,虎杖悠仁蹬了蹬腿,一溜煙地跑走了。
看起來真的是很急。岩永佐棲看著他飛快竄走的背影,摸了摸下巴。莫非是趕著回去給我們阿娟儘孝?
女孩子若有所思撇回臉,肩膀被人一把抓住。伏黑惠一臉焦急,滿腦袋的海膽刺幾乎要紮到岩永佐棲腦門:“味道!他身上有那個的味道!我感受到了!”
害,原諒他吧,為了不讓一邊的佐佐木春野和井口大輝聽出來,伏黑惠儘力了。
但這話在彆人聽來確實有那麼幾分不對勁。怎麼,你聞到了虎杖悠仁身上有味道?這能是什麼味道,汗臭味?
佐佐木春野露出疑惑的表情。她沒聞到啊!
岩永佐棲和夏目貴誌倒是秒懂。這是說虎杖小少年身上有咒物手指的氣息呢!但是啊哥們,咱都站在一起這麼久了,你怎麼才察覺到?
岩永佐棲問他:“那你要追上去嗎?我們貓還沒找呢。”
頓了頓,岩永佐棲看向虎杖悠仁離去的背影,呃,已經看不到了,這小夥跑得比博爾特還快,真真是絕塵而去。她嘶了一聲誠懇勸告:“你也追不上啊!”
伏黑惠默然,他抹了一把臉,堅定道:“但還是要追。”
難得有了線索,追自然還是要追,萬一貓咪老師不靠譜找不到手指呢?伏黑惠想了想,覺得還是雙管齊下兩邊出發比較好。他決定把岩永佐棲和夏目貴誌都丟在這裡,自己一個人擔負起支線任務,去追虎杖·博爾特·悠仁:“你們就先留在這裡找貓吧,我去買幾個橘子去,啊不是,我去找虎杖問問。”
伏黑惠咳嗽了一聲,很不想承認自己的確受到了岩永佐棲滿嘴胡言亂語的影響,他努力板起臉:“找到貓咪老師的話記得通知我,我們分頭行動。”
分頭?我去哪裡給你分一個新頭?
岩永佐棲下意識想吐槽,但憋住了,真要說來,她其實不太想和虎杖悠仁接觸。這種看著一個人走進他注定的悲慘命運的感覺並不好受,並且她不能也沒辦法阻止,因為虎杖悠仁是咒物容器這一點是既定的事實,從他出生的那一刻便已成定局,就算岩永佐棲在當下阻止了他吞食宿儺手指,可恨的屍體小偷阿娟也會在未來的某一天接著塞他嘴裡。
與其截斷這次劇情,讓事態變得更加不可捉摸,不如放任,至少此刻事件的發展還在可控的範圍內。
隻要默默注視著這一切就好,隻要看著,就好了。
岩永佐棲擺手:“你去吧,我們一定乖乖的。”
她心情不是很好,嘴裡說的話更加亂七八糟了。
伏黑惠和夏目貴誌紛紛側目,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但沒說什麼。前者匆匆離開,後者留了下來,沉默了片刻,輕輕拽了拽岩永佐棲糟七扭八亂紮的辮子。
岩永佐棲一巴掌把他的手呼開,罵道:“乾什麼呢你!”
兩人此時已經遠離了佐佐木春野和井口大輝,畢竟隻是陌生人,萍水相逢而已,沒那麼多話好說。夏目貴誌的神情有些悲哀:
“佐棲。”他低聲問,“真的不能改變嗎?”
岩永佐棲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對於這種較為殘忍的事,岩永佐棲沒怎麼和夏目貴誌詳細說明,她好歹還是把少年當成後輩看,這種事情咱大人知道就行了,沒必要告訴生性純良的他。像夏油傑在當盤星教教主的時候是如何如何呼風喚雨為非作歹,像伏黑甚爾在當術師殺手的時候是如何如何豪擲千金分文未回的事情,她基本都沒告訴過夏目貴誌,因此,名姓叫虎杖的少年,生來就是容器,以後也必將被奪舍的悲絕未來,岩永佐棲並沒有對夏目貴誌提及。
但是吧,凡事都要講一個但是。她在第一次向夏目貴誌訴說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破事時,因為當時沒怎麼多想又比較激動,想看樂子,曾經隨口提到過一嘴。
“那個叫羂索的家夥,依托女性的身體,生下了一個孩子。不出意外的話,那個孩子以後將會是某個老妖怪借屍還魂的祭品。”
“那個孩子叫虎杖。哎,也不知道會是誰家倒黴催的孩子。”
而如今,那個倒黴催的娃就在他們眼前。非常優秀,非常開朗,也非常善良。
如何不能歎一聲世事無常?
“你居然還記得啊。”岩永佐棲歎了口氣。她抬起眼睫,剔透的紫色瞳孔此時泛起了一絲陰翳,像是有一層淺淡的陰雲,遮擋了純淨無瑕的天空。
“不能。”她平靜道,語氣無端帶了幾分冷意,“就算我們插手,結局也是一樣的。”
命運本就是因為它無法被改變,所以才稱之為命運。[1]
“但我向你保證,他不會徹徹底底死去,也不會輕易就湮滅靈魂。”
“唯獨這一點,我能夠向你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