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助跑了一段,跳飛而起,在半空揮動胳膊握拳,猛砸,落下蓄力之後可怕的一擊。地麵再次碎裂,塵灰再起,巨響震動四野,餘波連遠處的教學樓都波及震塌。
兩麵宿儺停手,看著煙塵逐漸吹散後無人的廢墟,嗤笑道:“嘁,隻有這樣而已嗎。”
然而土灰真正散儘後,其內顯露出微微笑著的人影。五條悟站在廢墟之上,毫發無傷,他不僅一點都沒有被方才的攻擊傷到,還勝券在握地輕聲數著數字:
“7,8,9……”
“差不多了吧。”他微笑著說道。
10秒之約已到,恭送詛咒之王退位!(不是
仿若闃寂的空間突兀一聲鈴響,兩麵宿儺隻覺得自心臟處傳來一股極大的壓感,下一秒黑紋儘褪,上揚桀驁的發絲也溫馴地散落變回刺刺毛毛的發型。隨即,身體的真正主人虎杖悠仁上線,他好奇地睜大眼睛,用帶著點清澈的愚蠢的眼神四處張望:“沒事了嗎!”
“沒事了哦。”五條悟笑嘻嘻回答,儘管猜到了事實,但也還是有點意外,“不過你小子居然還真能控製啊。”
“唔……”虎杖悠仁猛敲腦殼,抱怨,“但我還是能聽到那家夥在腦子裡說話啦,很吵。”
“隻是這樣而已,已經算得上是奇跡了。”五條悟笑笑,伸了個懶腰。他說完這話就沒繼續理睬虎杖悠仁,而是踱步踱回了幾個學生所在的“觀眾席位”。那邊岩永佐棲還在剝瓜子,看到他過來,女孩懶懶掀起眼皮:
“收工了?”
“是啊,也差不多了。”五條悟說著,手指穿過岩永佐棲閃著瑩瑩月輝的結界。結界在他碰觸的那一瞬間就無聲地碎裂,散成數點細碎閃亮的光點,像是細密的星子一般飛舞穿騰,飄散彌漫,緩緩升上半空。這一瞬的場景變換實在晶亮又美麗,仿佛夏夜的螢火突然降臨在這方小小的學校操場,如夢似幻,如同仙境。然後五條悟飛快伸手,撈走了岩永佐棲手心拿紙巾墊著的所有瓜子仁,丟進了自己嘴裡。
他嚼巴嚼巴,咂了咂嘴,末了很誠懇地建議:“我覺得還是奶油味的瓜子比較好吃。”
岩永佐棲:“?”
女孩子看看手心剩下的雪白空白紙一張,又看看麵前拿了便宜還討嫌的無恥老師,感覺腦子裡有一根名為理智的弦斷了:“奶油個屁!還吃瓜子,吃大耳刮子吧你!”
我辛辛苦苦攢了好久搶了好久堆成一堆專門留到最後打算一口悶的瓜子堆啊!嗨呀我真的受不了一點我今天就要打爆這個混蛋老師的狗頭!
“欸欸欸冷靜冷靜。”夏目貴誌抱住女孩子左邊的胳膊,勸道,“冷靜,冷靜,我還可以給你剝。”
“是啊,冷靜。”伏黑惠抱住她右邊的胳膊,舉起懷裡的紙袋給她看,“不夠的話我這裡還有袋喜久福可以給你。”
“我呸!”岩永佐棲被兩個同學拖著動不了,氣得蹬腿,“我管他什麼喜久福又喜多孫!這家夥就是故意的!他連虎杖接下來的安排都不說,尾巴都不掃,就先過來吃我的瓜子!他就是故意的!”
這個王八蛋啊啊啊!
五條悟半路摘桃子摘得很開心,他兩手枕在腦後,聽著身後的怒罵連連點頭,然後“可以,很有精神,下次一定繼續”三連懟回去,慢慢悠悠晃到虎杖悠仁麵前。虎杖悠仁看戲看得也很開心,然後冷不丁看到五條悟溜達到了他身邊,突然的就有點方。
伏黑的老師怎麼感覺那麼不靠譜呢……
下一秒果然,五條悟開口對他道:“不好意思,接下來還是先請你睡一覺吧。”說罷不等他回答,就並指在他額頭上敲了一記。隨後虎杖悠仁茫茫然耷拉下眼皮,轉眼就陷入嬰兒般香甜的睡眠。
五條悟接住癱倒的虎杖悠仁,回頭望向氣到炸肺已經大力拆開他的甜食袋子準備怒吃兩個泄憤的岩永佐棲和另外兩個學生,不管使勁折騰的岩永佐棲,隻是授課般地道:“好了!那麼之後就是等他醒來了,如果醒來的不是兩麵宿儺而是他自己,那麼基本就可以確認他的確可以壓製兩麵宿儺的意識。”
“也就是說,他是兩麵宿儺的‘容器’。”青年的聲音有一瞬變得冰冷和森寒,但又很快恢複了笑音,“自然亦或是特意製造,這些都無所謂,重要的是結果。”
他提高音調,笑吟吟又笑吟吟,“那麼提問!這個小夥子我們應該怎麼處理呢?”
夏目貴誌猶豫著停手,沉默片刻後道:“按照咒術法則,吃了特級的咒物,由於其潛在威脅力度過大,是要被處以死刑的。”
伏黑惠跟著接話:“而且如果他真的是宿儺的容器,一旦失控,後果將不堪設想。”
五條悟點頭,兩個學生都答得不錯,他再看向岩永佐棲。女孩子一個人抱著紙袋搗鼓,到處敲了一通都沒能打開,正剛把袋子往地上砸完,還是沒能打開。岩永佐棲越敲越覺得這種可觸又不可即的觸感莫名熟悉,此刻周遭突然安靜,抬眼又看見五條悟笑意盈盈的半張臉,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怒道:“你丫是不是給它把無下限套上了!”
“哎呀,佐棲,”五條悟嘖嘖搖頭,“能不能對老師我放尊重點,尊老啊尊老。”
既沒回答也沒否認,就是默認了。
岩永佐棲:我呸!!
伏黑惠過來摸了一把:“還真是。”他之前抱的時候都沒有的。
夏目貴誌也摸了一把:“哇,原來是這種感覺,好神奇。”
岩永佐棲跳腳:“解開啊!給我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