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靈窩裡 來春遊辣!(1 / 2)

看著幾個學生進入樓棟,伊地知潔高站在長廊間,他三指並閉捏作手訣,低聲吟誦起咒語。

“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汙濁殘穢,皆儘祓除——”

伴隨著青年念誦的咒語和些微的咒力使用,淺淡又純黑的薄幕降下,有一種隔絕一切的觀感在刹那間浮上每一個人的心頭。顯然,屏蔽窺視的帳落成了。

虎杖悠仁好奇地朝天空張望,他這幾天由夏目貴誌和伏黑惠聯手惡補的常識課程知識已經涉及到了帳這類常用咒語的使用及其效果,但就算確實已經給他講過了,他也第一次見到其真正的效用,因此還是不免大驚小怪地“哇哇哇”驚歎:“天黑了耶!”

“這次任務離住宅區很近,放帳是常規操作,不要這麼驚訝。”伏黑惠走在前麵,聞言停步轉頭,繼而皺眉,“這部分知識我和夏目昨天才給你講過,這麼快就忘了嗎?”

虎杖悠仁眨眼,撓頭,嘿嘿賣乖:“哎呀,第一次見嘛。”原諒孩子沒怎麼見過世麵吧!

“哼……”伏黑惠輕哼一聲,繼續邁步,但他才走了一步,就又被迫停下來。岩永佐棲把手伸到他麵前,徑直攔住了他的去路。

伏黑惠:“……乾嘛?”

少女的掌心躺著淡色的符咒,白底墨紋,仔細一看還能在墨跡裡看出細碎的金箔。上麵繪製著眼睛樣式的咒符,筆鋒溫緩圓潤,透著和風細雨般的溫潤氣息,被疊成了幾個小塊,整整齊齊纏著紅繩。岩永佐棲把它們一一分發給每一個人,漫不經心地隨口找理由搪塞:“我在老家神社那邊求的平安符,還挺好用的,就算沒用也當求個心安,給你們每人帶一個。”

然後發完爽快拍手,改而催他:“走吧!”

黑發少年沉靜的目光落到她的臉上,沒看出什麼,再想想他也是知道風龍及那位神明的存在的,這些符咒的確會有幾分用處,便沒辯駁,悶聲收下了,其餘的幾個人也學著把風符揣進口袋。隨即一群人再次邁步,沒幾下就走到了第二宿舍樓的大門前,由伏黑惠走在前頭,抬手推開門扉,然後雙手比出手訣召出式神玉犬,攜狗踏入宿舍樓。

夏目貴誌綴在後頭。他懷裡抱著胖嘟嘟的貓咪老師,也將風符老老實實地仔細放好,在貓脖子上也掛了一枚。前邊的人在開門,後邊,貓咪老師懶懶地掀起眼皮:

“你真的要進去嗎,夏目?”

胖貓烏黑的眼眸無聲地變成野獸的豎瞳,帶著寶石般空冷的金綠色澤,它望著前方,語氣有種看透一切的直白和漠然:“裡麵很危險,就算是我也護不住你。你會死的。”

“現在跑掉還來得及哦。你知道的,你要是死了,友人帳就沒人保管了,到時候就是我的東西了。”

“……”夏目貴誌沉默著眨了一下眼。他輕輕地笑起來,是很隨意和平靜的笑容。他說:“我知道。”

都特級了,再怎麼樂觀,也清楚麵前的未來必然充斥著血雨和刀鋒。但他都走到這裡了,也深刻地思考過他要麵對的東西。同樣都是打怪救人,在八原還是在東京,其實沒有什麼區彆,他都遭遇過生死的危機,然後被救,然後超脫,無論是什麼樣的經曆,本質都是一樣的。

曆世悟我,曆世渡人。先決就是個曆字。

拿句有些老的話來說吧:不經曆風雨,怎能見彩虹?

在諸多世事與苦難衝刷之後,仍舊能展現出柔軟和溫脈,才最可貴。

“我是肯定會進去的。”他道,“不管怎麼樣,我不可能就在外麵乾看著。我希望能發揮出我的作用,也希望能幫助到更多的人,這是我所期盼的願望。”也是他迄今為止為人處世的根本。

“所以,貓咪老師,你不用提醒我的,我知道的。”

“但也還請你再辛苦一點,再陪著我看一會兒了。這多少有點任性,但我希望你能陪著我。”

你是我最早最早遇到的溫柔和陪伴了。

“……”貓咪老師沉默了一會兒,它彆過臉,哼哼唧唧地嘟囔了些什麼。

“隨便你吧。”它哼哼,“反正你死了以後,友人帳就歸我了!我就是想把那些破紙都燒掉,你也沒辦法阻止我!”

“好。我不攔著你。”夏目貴誌笑眯眯摸了摸毛毛厚實的貓咪腦袋。

“喂,你們兩個,擱外邊唱什麼苦情的瓊瑤戲呢?”岩永佐棲從打開的大門內探頭,撇嘴,對門外一人一貓施以占據道德高地的指指點點,“倒是進來啊,就差你們了!”磨磨嘰嘰的乾啥呢!

“來了來了。”夏目貴誌抱著貓趕緊走進去。

門內卻不是尋常宿舍的廳梯光景,而是血光滿映,呈現了一副混雜錯亂到令人有些目眩和反胃的景象。各式的樓幢管道錯綜複雜,違章建築般瘋狂堆砌和擠軋,向上延伸攀附,目之所及根本看不到儘頭,隻有無垠的虛空和深邃的黑,仔細盯著看,還能生出一種“深淵也在凝視著你”的毛骨悚然之感。此等現象違背牛頓定律和法律規章到登峰造極的地步,顯然絕對不可能是正常建造的了,如果真有那千分之一的可能性是,岩永佐棲表示,她一定會舉報這棟樓把承建公司告到傾家蕩產財產充私。

“這是……怎麼回事?”虎杖悠仁抬頭往上望,瞪大眼睛,“我記得宿舍樓隻有兩層吧?”

“……冷靜點,這是複式樓。”釘崎野薔薇出言安撫他道,身體卻還是警惕地擺出了隨時可以投入戰鬥的姿勢,明擺著也是被眼前場景刺激得炸毛,精神緊繃。

後進入的夏目貴誌也很是驚訝。他第一次見到這樣怪詭瘮悚的可怕景象,感到震撼之餘,忍不住去戳已經神色肅然握緊長刀的岩永佐棲:“這是什麼情況?”

“顯而易見。”岩永佐棲低聲回答,“這是那隻特級寶寶搞出來的夭蛾子。”

她說著,轉身去看方才他們進來的門,示意夏目貴誌跟著一起看:“你看,我們進來的門已經沒了。”

語氣繼而欣慰:“它人還怪好的嘞,很有禮貌,幫我們把門都給帶上了。”

夏目貴誌:“……?”

等等,這句話的意思不是這麼用的吧!

就算真要這麼用,這個時候門也應該一直跟著我們,就在我們身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