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特級 扔空有聲(2 / 2)

世界豁然開朗。

朦朧中回神,虎杖悠仁看到戴天咒靈已經走到他麵前了。

他: 。

明白了再多又有什麼用,等下都要死了。

算了算了,死也做個明白鬼。

戴天咒靈蹲下身,朝地上奄奄一息的少年伸出了手。

它的臉上滿滿的都是興奮的笑容。即便少年瀕死之際驟然明悟,成功凝聚出了咒力打算給它來一拳頭,也還是被它輕鬆按下,結束對局。

好好好。現在就讓它來肢解殺死這個玩具吧……

就在這時,遠方傳來動物的嚎叫聲。

一聲接一聲,急切而響亮。

虎杖悠仁猛地瞪大雙眼。

這是……!

來自逃出眾人的信號。

和他能夠放虎出山不再努力的指示。

虎杖悠仁當即兩眼一翻,暈過去了。

特麼的,終於。

隻留下了一句:“交給你了,宿儺。”

於是兩麵宿儺頂號上線,戴天咒靈靈軀一震,後退一步,摔了個屁股墩。儘管有些厭煩和不情願,也想著要不要拉上這新生咒靈一起出去圍獵咒術師給臭房東一個教訓,但新生的小孩不太聽話,兩麵宿儺也隻能勉為其難地出手調教了一下,順帶無意之中把虎杖悠仁的身體給用「反轉術式」治完了。總之一波三折間,原本的場地自然報廢,大家統統進了下水道,陰暗地爬行。

以上,就是岩永佐棲出副本之前,外麵世界所發生的劇情。

當然,這時候的岩永佐棲不可能會知道這些。

關於自己究竟身處何處的疑問似乎難以得到解答,岩永佐棲覺得她貌似好像可能大概也許也還是來不及思索這個問題。少女剔紫的瞳孔驟然一縮,目光在掃清周遭環境判斷出是下水道之類地方的同時,也看到了就在她麵前不遠處,雙手插兜,粉色頭發衝天,姿態囂張氣質陰邪的某個人。

那人穿著咒術高專的校服,領口獨特鮮明地加了一個紅色帽兜,儘管是背對著她,隱約露出來的小半張臉也能看到一點黑色的紋路印跡。

更何況也正在她被黑水吐出來的那一刻,對方也有所察覺地回過了頭。清秀中又帶了點憨的少年麵容,此刻張牙舞爪地被淩厲又邪氣的線條爬滿,墨色的線條勾勾畫畫,最終形成了一個霸氣狂狷的妝容。而他猩紅的眸色,眼睛下方開裂又睜開的一雙新眼睛,看著都是無比的熟悉與陌生。

詛咒之王兩麵宿儺。

戴天咒靈把這位爺給乾上線了。

那她打算撈的虎虎湯圓呢?

時間仿佛突然就被拉得很長。岩永佐棲完全是下意識地,人還在半空,就不假思索地鬆開了手腕上的搭扣,信手將脫離老祖宗記憶之後意識回歸身體,仍舊乖乖纏在她手腕上的錮魂甩了出去。鐵鏈於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輕而易舉把兩麵·虎杖悠仁·宿儺繞上了個好幾圈。整個過程順利到岩永佐棲自己都覺得驚訝。

腳尖觸碰到地麵,岩永佐棲終於落了地。她看向兩麵宿儺。錮魂的另一頭還在她手上,但……這也太順利了吧?

隻能說估計是這位爺沒見過這種冥府新科技,最開始或許有那麼一點點猝不及防,但之後更多的應該是太自信,覺得沒什麼咒具啥的能約束到自己,又有點好奇這細不棱登的玩意兒能乾啥,乾脆就放任她這麼甩了套了,所以才導致了這樣的局麵發生。

不過嘛……岩永佐棲摸了摸下巴移開視線,有點想笑。太過自信總歸不是什麼好事喲,你看,這不就翻車了吧?

果不其然,詛咒之王的地位終究還是沒有高過兩位創世祖神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銀白色的鏈條在兩麵宿儺身上打了好幾個圈,纏得死死的,起初還沒有表露出什麼效果,兩麵宿儺的表情也依舊淡定和吊兒郎當,夾了那麼一絲嘲笑和輕蔑,張嘴就想嘲諷突然蹦出來的笨蛋矮金瓜(岩永佐棲:?)丟的什麼爛東西,一點用都沒有,笑死大牙。然而沒幾秒,“哈哈”兩個音節的大笑都發出來了,兩麵宿儺突然就驚恐地發現……

他的力量使不出來了。

錮魂錮魂,禁錮特殊靈魂神鬼精怪的同時,當然也連同了它們的力量,一起約束和鎖錮。

誒嘿。

而且在麵對人格分裂/一體雙(或n)魂奪舍的罕見情況,它還會附帶另一個功能,即按下多出來的那個,扶持身體原本專屬的那個。

拿目前的情況一比,也就是說,按下外來的囂張房客兩麵宿儺,扶身體原本的主人,房東,虎杖悠仁上位。

隻不過由於某些特殊原因(之前獨自對陣特級咒靈時損耗的心力太多),虎杖悠仁這個時候還是失去意識的斷聯狀態,沒辦法上浮掌控身體,因此這個時候露頭說話的還是兩麵宿儺。

但也還是沒辦法使用力量就是了。

“你給我套了什麼!”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的兩麵宿儺大怒,“給我解開!”

用不出力量的詛咒之王,那還能叫詛咒之王嗎!說出去都讓人笑話!丫個臭金瓜,對你大爺的身體動了什麼手腳!卑鄙!無恥!

但也同樣的,失去力量的詛咒之王構不成威脅,既沒辦法跳起來打人,也沒辦法揮爪子殺人,隻能在那裡無能狂怒,嗷嗷叫囂。因此岩永佐棲突然就支棱起來了,一點都不帶怕的。她隻覺得自己手上這條冥府專供特殊道具錮魂親親寶貝鏈形前所未有的光輝和偉岸,遠在冥府高踞王座裝杯上癮的閻君閻魔大人身形也前所未有的高大和威猛。感謝天,感謝地,感謝命運讓我們相遇!蕪湖!果然詛咒之王什麼的,還是比不過咱們的岐爹美媽啊!

兩耳不聞宿儺叫,一心隻看眼前事,岩永佐棲的目光落到不遠處的牆麵上。光顧著看兩麵宿儺虎落平陽被犬欺……啊呸,她才不是狗,總之光顧著看他龍遊淺灘遭蝦戲的樂子了,岩永佐棲這才發現麵前下水道水泥磚壘築的牆上釘著一隻咒靈。看那造型,那眼神,那殺馬特的風格,不是之前和她打生打死過的咒靈戴天又是誰?此時它被咒力凝成的刀刃死死地釘在牆上,呈現出了一種商鞅·五馬拉人後版本的狀態,眼神裡透著三分不甘五分怨恨一分驚訝和一分驚喜。看來比起被兩麵宿儺大魔王按在地上吊打,還是和先前對過幾招的人肉經驗包見麵重逢更讓它來的開心。

岩永佐棲盯著它看了會兒,扯扯嘴角嗬嗬笑揮了兩下手算是打了個招呼,轉頭就想問兩麵宿儺,大爺您動手都動手了怎麼不給它打死呢?做事做到一半可不好,留著這屁股是想讓誰來擦啊?

然而女孩子轉頭轉到一半,還沒來得及義正辭嚴地譴責某詛咒之王的偷懶耍滑行為,噗嘰一聲,她背後就傳來了一道有些沉悶的聲音。

隨後是什麼東西被拔出來的聲音,和什麼東西噴射飆濺的聲音。仿佛有什麼口子被打開了,或者地上開了口泉眼,水流重見天日,奔騰得頗為暢快。

“……”

岩永佐棲眼神死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兩麵宿儺不愧是個詛咒之王,或者說好歹也是個詛咒之王。就算被創世祖神的位格和錮魂的法則壓迫和束縛,也還是能動彈兩下,撲騰兩把。再加上虎杖悠仁處於失聯狀態,沒辦法上線,占據身體主導權的還是他這位大爺,臉上的花妝容和手上的黑長指甲都還沒能褪去,所以……

兩麵宿儺一不做二不休,頂著祖神威壓掙紮撲騰的同時,一招黑爪掏心,把虎杖悠仁的心臟給掏出來了。

好家夥。難怪聽到有什麼口子被打開了的動靜呢,原來是虎杖悠仁心頭的小鹿砰咚砰咚撞,給他胸腔創穿了。

再一個,難怪感覺好像有泉眼噴湧,溪流潺潺呢,還以為是下水道汙水大排放,這下明白了,原來是虎杖悠仁的動脈被鑿開了,鮮血怒飆,有如開閘泄洪啊!

誰說愛你在心口難開啊?這不就開了嗎?

血都濺到她臉上去了!

腦子裡的地獄笑話是一個接一個,岩永佐棲嘴上卻隻是沉默。額,怎麼說呢,傻眼還是有點傻眼,懵逼還是有點懵逼……

而且這血為什麼是褐色的跟個泥漿似的?這什麼,阿b給搞的狸貓換太子?不然過不了審不能播的彆出心裁之作?

“你乾哈呢?”她最終隻能問出來這麼一句。

做什麼痛擊我方隊友,你家房東?

兩麵宿儺沒回答,隻是目光沉冷地盯著她,扯唇呲了個大牙笑了一聲。

你說我乾嗎?

乾啥不說話呢?岩永佐棲還是沒懂,她抓抓頭發,往邊上走了一步,被血(泥漿版)濺了一身她有點小嫌棄,然後看了看兩麵宿儺從嘴角歡快淌下來的小血,好心提醒:“你吐血了,要不要擦擦?我這裡有紙。”

“……”兩麵宿儺麵無表情,這不是明擺著嗎,這個臭女人矮冬瓜是不是沒腦子?於是兩麵宿儺隻能自己開口說:“看好了,女人。”

岩永佐棲:“哦。”

“我要把虎杖悠仁作為人質。”兩麵宿儺無視觀眾的敷衍態度,繼續保持狂霸炫酷拽的姿態說道,剛掏出來的心臟還在他手上非常活躍地撲通撲通,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被打了個馬賽克,仿佛他抓的是團空氣,看都看不清,“因為沒了心臟我也能活,但虎杖這小子不行,所以如果他和我交換回來,就是必死無疑。”

他啪地一下把手裡的馬賽克空氣心臟丟到臭水溝的水裡,那場麵就像是扔了團空氣,雖然大家都清楚那是心臟,但看著也還是很滑稽。於是岩永佐棲出聲鼓掌了:“哇趣,不愧是詛咒之王,扔團空氣都能有聲音!”

兩麵宿儺:?

“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