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敲窗 真的有病(2 / 2)

岩永佐棲想起副本中她和管家留美那一瞬間的對視。那一刻女子清麗的麵容眼眸深黑又沉幽,宛若深潭靜月,岩永佐棲可以肯定,那個時刻的“留美”,即是傀。

他有著那樣的一雙眼睛……絕不是臭名昭著的變態反派之類的角色。嗯,看著像是有什麼苦衷,然後後期庫庫幫主角填鴨升級,最終成功洗白進池。

害……就是玩兒……

想到這裡,岩永佐棲撓了撓頭。思緒太多太繁雜,她很難從中分出真正正確又可用的部分。然而恍惚困頓的狀態突然就發生了改變,驟然間仿佛有利器突兀自背後刺入,直穿胸膛,岩永佐棲眼前一黑。她下意識捂住胸口,喉間湧上血來,疼痛和傷勢過重導致身體沒什麼力氣,但岩永佐棲還是掙紮著努力回過頭,朝身後看去。

她身後什麼都沒有。戰鬥過後的廢墟,破破爛爛,斷壁殘垣,雨還在下,細細密密,有風吹過,冷得厲害。

胸口的疼痛沒有減少半分,方才的眼前一黑似乎也不是簡單的缺氧或明暗交替,岩永佐棲皺眉,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這種感覺突如其來,又深刻得奇怪。她好像在很久以前經受過這種被偷襲背刺的痛楚。印象十分之深刻,也十分之似曾相識。

而在她身邊,織田作之助和伏黑甚爾都嚴肅了起來。

“怎麼了佐棲?”織田作之助率先出聲問道,手托著她的胳膊,撐著不讓她脫力一頭栽下去,“怎麼突然……”

伏黑甚爾沒說話,同樣看了過來。他臉上的表情還是鬱鬱和厭煩,但整個人略微繃緊了一點。

岩永佐棲緩了緩,感覺力氣又回來了,擺手示意不用扶了:“沒什麼,就是突然感覺心口有點痛……”

“……”織田作之助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伏黑甚爾則是又鬆垮回去,嗤笑:“廢話,不痛才怪,你當你這裡的洞是開來看的嗎?”血都還在淌呢。

岩永佐棲低頭看到自己胸前袒露的猙獰傷口,默個:“……”也是哦,她之前打架的時候才和戴天咒靈以傷換傷,被刺了一爪子,更彆說身上還有其他各種傷口,手廢腳斷的,現在還能站起來都是個奇跡。不說還好,一說就疼得慌,再加上下雨泡水,傷口都發白了,還是趕緊結束談話回去躺床治療吧。

但明知道事實應該就是如此,岩永佐棲還是覺得不對。

剛剛那一瞬間的痛楚……是從背後來的。

而那眼前一黑,也更像是黑潮翻湧,遮天蔽日。

……

算了,還是不多想了。回血要緊,不然等下真嗝屁了。英年早逝這種事情還是不要發生的好。

打發走伏黑甚爾,和織田作之助告彆,岩永佐棲還是坐在了八太郎身上,騎著大黑蛇出了廢墟。在那之前伏黑甚爾思考了一下,覺得自己千裡迢迢紆尊降貴過來了一趟,卻沒能活動筋骨熱上身動上手,企圖隨機抓一隻伏黑惠打打架摸摸水準,看五條悟有沒有照顧好自家小孩,被岩永佐棲及時阻攔,以五十萬的價格(她:我真沒錢了)和告狀電話一通(你敢打我也敢打)成功將父子相殘互相家暴的可怕場麵扼殺在了搖籃裡。總之一波事情探討完,女孩子已經沒啥精氣神了,她懨懨地像具屍體一樣被八太郎搬運出已經是一片廢墟跟拆遷過了一樣的少年院,和伏黑惠彙合。

伏黑惠覷著她的臉色,體貼地沒再問什麼彆的問題。

又經過一段時間的等待,處理事件標配的窗後勤小組迅速抵達現場,帶走傷員,清掃收尾,英集少年院的特級咒胎事件算是蓋棺落幕。

雖然後麵還該有些例行詢問和撰寫報告之類的事情,但那也暫時和治療完後躺在床上昏睡的岩永佐棲沒什麼關係了。

而在她因傷修養的這段時間裡,五條悟是如何收到消息火速返回,如何和咒術界總監部高層大發雷霆,放言“再做這種小手腳我就真把你們豆沙咯!”,虎杖悠仁又是如何在醫療室掌握著「反轉術式」的唯一真神奶媽家入硝子麵前解凍,成功撿回一條小命複活,再被按下消息披皮假死,以確保五條悟能夠在接下來的利益切割交換中仍舊處於優勢地位,等等一係列事情,也都和她沒什麼關係。

岩永佐棲隻是紮紮實實地睡了兩天,來充分修補自身的身體虧空和精神損耗,途中傷勢較輕已經差不多恢複過來了的夏目貴誌幾人都沒有來打擾。

然後在第三天的半夜,淩晨兩點。

她的窗戶被敲響了。

三聲,不急不緩,很有耐心地敲了三分鐘。

當岩永佐棲終於從床上爬起來,拖著虛浮的步子頂著慘白的臉色發絲淩亂眼神呆滯跟鬼一樣拉開窗簾的時候。

她看到了月下,蹲在她窗邊笑意盈盈的青年。

戴著眼罩,遮住了大半張臉,她隻能看到對方露齒一笑的露齒,很白,進而推斷出他眼罩下的雙眼也該是彎如月牙,誠摯又清皎。如果摘掉眼罩,某人的笑容也許會比月色更璀璨。

但女孩子還是精神恍惚地後退了半步,無他,這個時間點來敲窗戶,不是有病,就是很有病。

“我靠,見鬼了……”岩永佐棲迅速刷拉一把重新拉上窗簾,腳步一拐就轉身跑路,試圖假裝沒看見爬回去睡覺,“我應該還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