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臉色 好難看喔(1 / 2)

姑且不談後續的幾個小時裡岩永佐棲是如何以安慰之名溫聲細語溫柔可親和釘崎野薔薇說話聊天最終實現爬床貼貼的大成功,和天亮之後她又是如何找寢室阿姨報修窗戶並成功get保險賠款+五條悟口中的精神損失費and驚嚇補償費,總之,當女孩子洗漱完畢踏出樓門,又是神清氣爽好漢一條。

接下來的事情大致就是撰寫任務的後續報告以及日常上課訓練了,在五條悟和學校上頭陰險狡詐的總監部老登們交涉和分割相關利益之前,他們這些一年級不會再被派遣新的任務。當然,這也是因為,比起出任務,還有另外一件更重要的,即將到來的賽事值得他們去參與……

“交流會?”高專此刻沒幾個人的食堂裡,岩永佐棲一邊嚼嚼早飯的麵包片,一邊疑惑地吐出這個頗有些陌生的詞彙,“這是個什麼玩意兒?我們和誰搞交流?”

“全稱是‘京都姊妹校交流會’,是和在京都的另一所高專屬於學生之間比賽比拚的交流切磋活動。”被一大早拉出來一起吃早飯開小會的伏黑惠端起牛奶喝了一口,解釋,“一般來說隻圍繞著二三年級展開,今年比較特殊,三年級的秤前輩和星前輩都不在學校,乙骨前輩也還是在國外沒辦法趕回來,所以真希前輩他們前兩天來找了我們,希望我們能一起參加,不然人數不夠。”

“原來如此……”岩永佐棲繼續嚼嚼嚼,點頭,“那它具體比的是些什麼項目?考試?打架?競速祓除咒靈?還是彆的什麼?”

“考試倒是不考,具體的項目會由夜蛾校長和京都校的樂岩寺校長各自提案決定,每個花一天時間對決,總共兩天,通常來說就是團體戰和個人戰的形式,每年基本都是這樣。所以真希前輩他們說了,會帶著我們一起訓練,為到時候的戰鬥做準備。”伏黑惠回答,繼而補充,“集體的訓練這兩天已經開始了,你去硝子小姐那邊檢查,如果沒問題了的話就過來一起吧,就在操場。”

“哦哦好……”岩永佐棲再點頭,看著身邊的釘崎野薔薇和對麵伏黑惠夏目貴誌幾人和她簡單聊完都非常迅速地風卷殘雲解決了早飯,起身準備速度趕去操場開啟新一天的訓練,顯然是心裡都憋著一股氣想要發泄,趕緊阻攔下一個:“欸等等,先彆這麼快就走,至少留一個下來陪我去檢查吧?”

她挨個打量幾人,然後拍板點名夏目貴誌:“就夏目吧。反正離交流會也就一個月,他突擊訓練也沒辦法訓練出什麼突飛猛進的效果,差這麼一時半會兒沒關係。”

夏目貴誌看她一眼扁嘴:“……”雖然知道你是要找我說小話,但理由能不能彆這麼大實話和傷人?

伏黑惠聽了這話沒懷疑,因為事實確實就是如此(夏目:喂),隻是對岩永佐棲需要人陪這一點表示了質疑:“你去硝子小姐那邊檢查也不會很久,這都要人陪?”

又不是三歲小孩!

岩永佐棲理直氣壯:“就是要人陪,怎麼了!我很柔弱的!”說著開始咳咳咳:“我感覺我都沒好透,還需要有人扶我……”

伏黑惠沒說話,但眼神中透出了濃濃的無語意味。

釘崎野薔薇則是毫不客氣地拆穿:“柔弱?早上睡覺的時候你抱著我的胳膊差點把我抱斷!”

伏黑惠:?等等,“你們怎麼還睡一起去了?”

“我房間的窗戶破了,薔薇可憐我,收留了我幾個小時。”岩永佐棲解釋,“但也沒什麼好驚訝的吧?就算我房間窗戶沒破,兩個女孩子因為關係好晚上一起睡覺聊天不也是很正常的事嘛!對吧薔薇!那些學校裡的小女孩都這樣!”叉腰!伏小惠是你不懂!

伏黑惠:“……抱歉。”不知道為什麼,但總之先說對不起。

岩永佐棲滿意點頭:“好!我接受你的道歉!”

“行了行了,我們該走了。”釘崎野薔薇沒接話茬,隔開兩個人之間的無意義廢話,轉頭道,“那我和伏黑就先過去訓練了,你們檢查完之後記得過來。”然後和伏黑惠火速閃人,想要變強的心實在強烈,不願意浪費任何一分一秒。

同樣有此濃烈心情的夏目貴誌有點蔫答地在岩永佐棲邊上的位置坐下來。高專的食堂麵向的不隻是學校裡的工作人員、老師和學生,也會招待一下住在學校宿舍裡的彆的咒術師,因此食堂裡現在除了他們,角落裡還有幾桌坐著人。夏目貴誌謹慎地張望一圈,確認沒人注意他們,拿手攏著嘴小聲:“所以佐棲,你要和我說什麼?”

“是關於悠仁的事嗎?他……”

“噓。”岩永佐棲搖頭製止了他繼續往下說,她拿出小小的紐扣狀咒具展開屏蔽聲音的結界,這才道:“確實是關於虎杖的事。放心吧,他沒死,隻是五條悟想壓一壓他不讓他繼續成為眾矢之的被針對,所以放出來的消息還是他已經死了。現在估摸著應該窩在哪個角落裡開小灶呢,你不用太擔心。”

夏目貴誌頓了頓,肩膀一下子垮了:“這樣嗎?是這樣嗎?那就好,那就好……”少年急促地喘了兩口氣,聲音微微顫抖:“我還以為,我還以為他真的已經……”

“早跟你說啦,有我在呢,”岩永佐棲不滿地拍他肩膀,“就算真死了我也能聯係聯係鬼使給他暗箱操作,讓他在冥府多買兩套房當包租公,從此少奮鬥n年生活滋潤超越99%陽間人……再說了,他媽也不會讓他輕易死掉的,肯定留了後手,你沒必要這麼害怕吧?”這麼大悲又大喜的,心臟脾胃總有一個得出問題。

“……”夏目貴誌沉默了一會兒。他視線落在瓷磚鋪就的地板上,隔了許久才輕聲回答:“沒辦法……主要是你,我看到你的時候,你的情況太糟糕了。我很難不害怕。”

眼前浮現出幾天前的情形,他在高專醫務室裡看到渾身是血的女孩子。她整個人像是剛從血水裡拎出來,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傷口不說,胳膊軟塌露出白骨廢了一條不提,光胸口就有一個拳頭大小的深洞,汩汩還淌著血。那一瞬間腦海裡一片空白,周遭一切都飛速遠去,再有意識的時候他已經站在門外,房門禁閉,門內進行著治療,伏黑惠擔心地問他“你沒事吧夏目”,而夏目貴誌蒼白地回複“我沒事,不用擔心”。接著便儘是漫長的等待和窒息般的靜默,女孩子被推出來,白大褂的家入硝子解釋“這姑娘睡著了”,然後才是世界活過來了的樣子,他又能感受到他在呼吸。

那時夏目貴誌才清楚地意識到這件事。

咒術師的世界,就是如此殘酷和森烈。

上一秒還和你囂張大笑的人,再見到的時候,就是可以毫無生氣地躺在床上,離真正死去就差一條白布,或者某天真的蓋上那條白布。

夏目貴誌想起他入學的時候,校長夜蛾正道和他說過的話。

“咒術師時刻與死亡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