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到了,夏天專屬的校服卻還沒做好,這實在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前麵說了,咒術師對冷熱溫度的忍耐力都很強,具體表現為在樹林子裡睡一晚上不會感冒,在地上打地鋪睡覺輕易不會感冒,身體素質倍兒棒。然而重點也就在這裡,咒術師忍耐力很強,並不代表著他們的皮膚在感受冷熱這一知感的閾值異於常人。也就是說,在一個相同的具有超乎常理溫度的環境下,與普通人對比,咒術師由於經過了後天的耐力訓練,或者單純靠意誌力抵抗,或者玄幻一點在體表覆蓋了咒力隔絕傳遞而來的熱量,確實能夠在極端的環境下多堅持那麼一段時間,但忍受絕不意味著他們樂於待在這樣的環境中。如果可以,在平常的狀態下,又有哪個人會願意每時每刻都對自身進行一些提高耐力的訓練呢?即便是咒術師,也更想要過平靜溫和的生活。
好吧,廢話說得這麼多,想要表達的也就隻有一點。夏天到了,夏天氣溫很高,就算是擁有特殊力量,對溫度耐受力可以很高的咒術師,也會想要穿個短袖開個空調之類的避一下暑。但問題也還是在這裡,高專一年級新入學的幾個人夏季的校服還沒有做好,於是沒什麼辦法,大家隻能繼續穿著春季款的厚長袖衣服在操場上揮灑汗水……什麼?你問他們為什麼不穿自己的衣服?哦他們當然穿了,為了方便訓練,他們都換了更舒適的運動服,但是還是長袖。什麼?你問他們為什麼不穿短袖的衣服訓練?答案是我也不知道!動畫就是這麼畫的(喂)
總之,由於天氣的炎熱,辛辛苦苦汗灑滿襟訓練到大中午,一群人終於還是對這個破天氣忍無可忍。靠著前輩的威嚴,禪院真希把幾個小後輩趕去了跑腿,讓他們去附近(說是附近但實際還是挺遠的)的自動售貨機幫忙整點飲料,自己則是在後麵慢慢悠悠地走。
後輩們都跑得沒了影,高專綠化特彆好的林間道路頓時隻剩下了二年級的三個人,熊貓先前沒參與他們短暫的對話,這會兒撓撓頭眨眼,發現身邊隻有幾個同級同學,不禁有幾分疑惑。他手搭涼棚四處瞅了瞅,沒看到人影,想了想決定開口問問:“咦,一年級的那幾個人去哪兒了?”
“去跑腿了。”禪院真希走在他前麵,背著自己的長槍武器頭也不回地答,“操場邊上的自動售貨機,我讓他們給我們帶點喝的。”
“木魚花。”狗卷棘插嘴,姑且算是對讓後輩跑腿一事表達不認可。
熊貓聞言頓了頓。他猶豫了一下,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終還是有些吞吞吐吐地繼續把話說出口:“呃,他們不要緊吧?”
“鮭魚。”狗卷棘默默+1。
“這有什麼要不要緊的?”禪院真希依然沒回頭,她隨口道,“又不是三歲小孩,跑腿還是能辦到的吧。這能有什麼問題?難不成他們會迷路嗎。”
“我不是指這個啦。”熊貓無奈,“我的意思是,京都校的校長,今天不是要來和夜蛾開交流會的碰頭會嗎?聽說給一年級派遣處理特級案件的異常事態是和悟關係緊張的上層安排的,京都的校長不就是上頭的麼?這要是突然碰上了,會出事的吧?”
“他們盯上的那個一年級學生,虎杖,不是已經死了嗎?現在也不會把惠他們怎麼樣吧?”禪院真希皺眉,回頭說了幾句,覺得沒什麼可擔心的,又重新轉頭回去,“就算是京都的老頭,也不會在明麵上直接動手惹事。”
“鮭魚。”狗卷棘看著他倆,默默附和參與對話。
“但還是有另外的人,不是嗎?”熊貓再無奈,“老師或者校長可能確實是有著自己的立場和顧慮,不會輕易出手,但學生就不一定了,有可能會有人直接找上一年級的哦。我覺得我們還是快點趕過去……”比較好……
“你的意思是——”禪院真希驟然停步,打斷熊貓的話,眉眼一瞬淩厲如刀,“真依他們來了嗎?”
“隻是我的推測,但現在看來估計有十成十。”熊貓歎氣,擺手,“碰頭會畢竟和學生無關,按道理來說不會有學生過來的。但……那兩個人不是最喜歡找茬了嗎?”
“……”禪院真希沒接話。她隻是突然加快了速度:“那還不快點!”
“欸欸欸等等我們啊!”
被二年級的前輩們擔憂著的幾個一(二)年級,此時正在挑飲料。
岩永佐棲蹲在自動售貨機的出貨口前,非常嚴肅地仔細打量機子裡的每一種飲品。唔,最普通的可樂確實是不錯啦,完完全全就是日常選擇,但可爾必思也挺好喝的來著,要不要選可爾必思呢?喔這個白桃味的汽水看著會好喝欸!要不喝這個吧……呃但果然可樂才是最終歸宿啊!還是選可樂吧……
女孩子就此陷入糾結,苦大仇深瞪著售貨機表情深沉,下一秒她腦袋一沉,一輛胖胖的大圓貓砸到她頭頂拿爪子糊她的臉:“喂喂喂我要喝這個!這個!給我買!”
爪子指的飲品是一罐冷飲果酒,岩永佐棲費勁地把貓咪老師從頭上扒拉下來,瞪了一眼管教不力的貓咪監護人夏目貴誌把豬咪塞還給他,而後啪一下按了屏幕付了錢:人生還是要勇於嘗試!勇於拓寬自己的外賣單和菜譜!買這個白桃味的汽水喝喝看好了!
支付完款項,售貨機出貨口掉出粉嫩嫩包裝的白桃汽水,岩永佐棲把它撿起來,直起身子就準備站起來結束購買。然後肩膀上啪地又一沉,伴隨著夏目貴誌的驚叫,顯然少年沒能控製住某凶猛的野獸,貓咪老師輕易就掙脫了他的桎梏:“我要喝這個!這個啦!喂!黃毛丫頭!給我買!”
就像是那種在商場看到好吃的就哭嚎大喊爹媽不給買就不走的熊孩子。
麵對此種情況,岩永佐棲一般隻有一個回答。她把貓再一次從身上撕下來,桀桀怪笑的聲音光聽就覺得非常邪惡,事實上也確實如此:“你再叫我一聲黃毛丫頭試試?哼,想喝?求我啊!求我我就給你買!”
“可惡!”貓咪老師在她手裡掙紮,“我是不會屈服的!我絕對不會求你!”
“那你就沒得喝咯。真可憐呢。”岩永佐棲聳肩,給它搓圓揉扁。
“喵嗷嗷!你彆太過分!”貓咪老師尖叫,轉頭去喊夏目貴誌,“夏目!我不要她了,你給我買!”
夏目貴誌無奈:“不行,貓咪老師,我已經跟你說過了,你不能再喝酒了……”
“那是酒嗎!那隻是摻了很多水的果汁!”貓咪老師憤怒地喵喵叫,在岩永佐棲手裡扭得像是一顆不停抖動的團團球,“就這點程度,完全不能叫酒啦!說它是酒都是侮辱了酒!不管啦你快給我買!”
“不行——”
“你們還沒買完嗎?”釘崎野薔薇從一邊走過來,看到麵前上演的鬨劇已經見怪不怪,“我們出來好久了,也差不多該走了吧?”
“哦哦,是的,買好了。”岩永佐棲忙把貓咪老師丟回給夏目貴誌,積極舉手,“要走的話隨時都可以走!”
“倒也沒這麼急啦。”釘崎野薔薇無語,她去看還在哼哼唧唧嚎個不停的貓咪老師,“貓咪老師也想喝嗎?怎麼不給它買?”
“它想喝酒啦,”岩永佐棲撇撇嘴回答,“給它買就是助長它酒鬼貓的氣焰,打咩!”
“貓能喝酒?”釘崎野薔薇疑惑。
“它是妖怪,和普通小貓還是不一樣的。”
“哦……”點頭,“那喝一點也沒什麼吧?想喝就買唄,也不差錢。大不了我請了。”
“——!喂!短頭發的丫頭!!感謝你!聽到沒夏目,快給我買!”
“……”釘崎野薔薇微笑,“倒也彆叫丫頭啊嗬嗬……”
“……”岩永佐棲也無語,“算了算了還是我來買吧。怎麼都不能花薔薇你的錢啊。”
女孩子嘟囔著重新蹲回去,選中果酒準備下單。這時,站在一旁的伏黑惠皺著眉靠近了他們:“等一下,有人過來了。”
“?”
幾個人看過去,才發現建築物的陰涼遮擋之外,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兩個人。一個大塊頭身材高大,穿著短袖的上衣寬鬆的燈籠褲款式褲子,臉上一塊從額間覆蓋到眼下的疤,頭上還頂著怪異的菊花狀發型,一個是身材纖細一些的少女,黑短發長裙,臉上帶著笑。總之,這是兩個從沒見過的人,不過他們身上的衣服樣式很熟悉,就是高專校服的式樣,而高專裡僅有的幾個學生多少都見過,那麼答案就很顯而易見了。他們是學生,卻又不是東京咒高的學生,那就是……從京都校過來的,京都咒高的學生。
果然,伏黑惠下一句開口的話就表明了一切:“禪院前輩?您怎麼會來?”
“禪院前輩?”釘崎野薔薇疑惑,她盯著對麵的女孩看了會兒,看出了端倪,“……果然是這樣啊。她和真希姐的氣質很接近,長相非常像。是姐妹嗎?”
“是雙胞胎。”伏黑惠低聲回答。
“真是的,伏黑同學。”對麵的“禪院前輩”也適時開口,用的是有些膩乎的小抱怨型口吻:“你那樣叫,我和真希之間不就不好區分了嗎?”
說著俏皮地來了個wink:“明明叫我真依就好啦。”
伏黑惠沒接話,隻是默默注視著兩人。在禪院真依說完之後,她身邊的和她一道來的大塊頭同學也開始說話。他個子很高,體型又比較大隻,俯視下來的時候顯得氣勢洶洶,說話也帶了幾分厚重低沉:“這幾個家夥,就是要代替乙骨和三年級參加交流會的嗎?”
是又如何?伏黑惠依舊沒回答,反正他問話的對象也不是他們,而是他身邊的禪院真依。倒是禪院真依又開口了,這次語氣裡帶著滿滿的惡意:
“啊,對了,因為擔心你們,我們自顧自地就跟著校長過來了,應該沒有打擾到你們吧?不過你們看著好像也沒有被我們打擾到。真奇怪呢,你們有同學死了吧,不難過嗎?還是說,確實是……一.點.都.不.感到難過呢?”
“……什麼意思?”伏黑惠麵無表情問。而禪院真依還在繼續她的發言:
“嘛嘛,有些話的確是很難說得出口啦,不過我可以幫你們說。”
“‘容器’,這個詞聽起來挺不錯啊,但說白了,不就是一半是詛咒的怪物嗎?如此肮臟的非人之物,還如此自大又沒有教養地和你們一起自稱咒術師,唉,一定惡心得讓你們反胃吧?我都要同情你們了。不過現在正好,”她輕笑一聲,“這樣的人,死掉才痛快吧?”
“……”幾個人臉色陰沉下去。岩永佐棲抱著掉出來的果酒站起來,也皺眉。這人說什麼呢?就這麼當著我們的麵大放厥詞?哎喲嗬,真當我們一年級沒人啦?不會說話可以把嘴閉上沒人把你當啞巴哈……
“真依,彆說這些沒意思的。”和禪院真依同行的暫不知名人士無視並相當隨意打破了驟然緊張的氣氛,他往前走了幾步,直到走到伏黑惠麵前:“我隻關心這幫家夥,有沒有資格代替乙骨參加交流會,僅此而已。”
“你叫伏黑,是吧?”他對著伏黑惠開口問道:“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女人?”
眾人:?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