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趙潭煙起遲了一些,沒能趕上他哥的後座。他哥的自行車是上了高三買的,當時還問了她要不要,隻怪她當初實在蠢得很,為了蹭後座躲懶拒絕了,誰知道高中還有作息不一致這玩意兒,如今是悔不當初。
到了教室,裡麵已經坐滿了一半的人,白恬坐在位置上,目光灼灼的看著她,一看就沒憋好屁,果然,她一放下書包,白恬的爪子就摸了過來,真不知道前十的名次怎麼保住的。
趙潭煙想起昨天有道數學題還沒寫,“昨天布置的一條數學大題我不會,你先教教我。”
白恬拿著筆,看也不看的往習題冊上抄著答案,五條的步驟抄三條,字跡潦草,嘴裡嗯嗯啊啊的回答她,趙潭煙真想給她一腦瓜子。
突然,她前座的學霸第一次轉過了頭,問她,“哪條,我教你”,說著看向了她的習題冊,趙潭煙反應了一秒,立刻掏出草稿紙和習題,放在池淵的麵前,學霸一對一輔導,傻子才不要。
池淵耐心地講解了每一個步驟,沒有一點省略,講完後抬頭問她“明白了嗎?”
“明白了明白了”,趙潭煙自己做了一遍,池淵看著她做完,又說,“以後有不會的都可以問我”。
“好嘞”。
就這樣,趙潭煙的學習的道路上有了最強助攻,池淵還無私的奉獻了他的學習筆記,這樣的待遇,怎一個爽字了得。
本來應該是能一路爽到底的。周五的晚自習一向沒幾個人,也沒有老師看管,隻有值班老師會到每層樓巡視,所以大家都隨意坐,白恬已經回家了,趙潭煙出於方便請教問題考慮,坐到了池淵旁邊,奈何她忘了葉南璿這位關鍵人物,以至於葉南璿走到她旁邊的時候,她真是尷尬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匆匆忙忙的將桌上的書攏一攏,準備會自己的座位,池淵突然按住了她,“不用挪,就坐這兒,不然我教你不方便。”
有他這句話,趙潭煙突然就放心了,攤開書繼續寫她的作業。
“葉南璿,你自己找一個位置坐。”
葉南璿最終坐在了白恬的位置上,趙潭煙想了想,在草稿紙上寫了幾句話推給池淵,池淵接了過去,過了一會兒推了回來。
‘她喜歡你吧,她現在是在追你?我上次看到你打架還帶著她,你是喜歡她還是不喜歡她啊,喜歡的話我下課就換回去。’
‘不喜歡,她媽媽給我媽介紹了工作,我媽就讓我跟她一起上下學,那些混混也是她招來的,有什麼辦法能讓她不喜歡我嗎?’
趙潭煙看完想了一會兒,認真的給了他幾條建議。
‘一、你現在找個對象,讓她死心(不一定有用)。二、你說你喜歡男的,不喜歡女的(她可能不會信)。三、打她一頓,讓她對你產生心理陰影(不建議,是男追求者也不能打)。四、讓你媽媽換個工作,就不需要跟她一起上下學了,時間一長,說不定感情就淡了呢(非常建議,就是工作不太好找)。’
池淵接過去看了兩眼,沒忍住笑出了聲,趙潭煙轉頭看過去,男孩眉眼都笑彎了,眼裡像藏著星星,閃爍著動人的光彩,整個人像是脫胎換骨般活了過來,一掃那日來找她時身上滿溢的鬱氣,趙潭煙不知不覺也笑了起來,也不知是在笑什麼,像個傻子。
突然砰的一聲,趙潭煙猝不及防的被一股推力推得撲向桌子,周圍的人都將目光聚了過來,趙潭煙再次體驗了一把社死的滋味兒,一把老臉都丟光了,池淵幫她把桌子挪了回去,“有沒有碰到哪兒,我下次讓她不要來我們班了,對不起。”
葉南璿推完桌子就氣衝衝的走了,趙潭煙可以放心的背後說人壞話了,“沒碰到哪兒,就是嚇了我一跳,你下次可彆讓她來了,美女脾氣有點暴躁哈,確實跟你不太登對”,她說完悄悄看了池淵一眼,有點心虛。
“嗯,你說得對,明天周末了,你可以來我家一塊兒寫作業嗎,或者我去你家也行,她周末總來我家,你能幫幫我嗎?”
池淵說不上來是什麼心理,自從上次兩人把話說開後,池淵跟趙潭煙相處的時候總是有股莫名的安心感,他從前從來不會跟彆人說自己的私事,但跟趙潭煙講卻沒有什麼心理障礙,仿佛篤定趙潭煙不會做對他不利的事,加上上次趙潭煙在他這兒說漏了嘴,他更是好奇趙潭煙身上到底有什麼秘密。
趙潭煙不知道話題是怎麼轉到周末一塊兒寫作業上去的,不過她倒也挺樂意幫池淵拒絕葉南璿的,畢竟葉南璿的確害人不淺啊,她隻是一個樂於做好事的公民而已,而且是池淵主動請她幫忙的,可不是她多管閒事,“行啊,你來我家吧。”
趙潭煙就從來不是什麼安分守己的好孩子,隻是有時候,有些人事物並不一定需要去觸碰和占為己來平息內心的躁動和不平的。遠遠的看著,他就一直在神壇上,不會改變,是可以一直敬仰和慰藉內心的存在,永遠不會讓內心乾涸。
作為威名在外的霸王趙風謹的妹妹,曾有很多人把主意打到趙潭煙的身上,但後來的實踐證明,打上她的主意,你會迎來兄妹混合雙打。
從很小開始,就沒有小孩敢跟趙潭煙玩,因為她太凶,她哥教她“誰敢欺負你,你就揍回去,打不過,哥哥幫你打”,所以她那時的人生信條是‘不服就乾,乾不過,喊哥哥幫我一起乾’,她的整個小學就是這麼過得,直到上了初中,才漸漸意識到自己跟周圍女孩子的不同,她終於有所收斂,但也僅限於不再打女孩子。
她經常性的周末帶著一群不良青少年跟對頭學校乾架,身上打出來的淤青沒好全就又添新的,如此打了兩年,隨著他哥高二跟顧銘哥分到一個班,決定從良,收心好好考大學,她也才跟著把所有的心思放到學習上,把自己打包成一個五好少年,在畢業前被消了處分,考去了二中。
從前的同學沒有跟她一個班的,也就無人知曉她還曾是一個不良少女,不良少女從良了,本質卻從未改變。她不喜歡乖巧文弱的男孩,她喜歡那種平日裡一身乾淨的少年氣,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氣息卻又桀驁不馴,狠起來時荷爾蒙爆棚的男孩,她早熟且好色,自我而無畏,從不為耍手段而感到不恥。
上一世,池淵間接促成了她的死,但池淵那時還是個瘋子,她不跟他計較了,但既然池淵現在以自己的方式補償她,在她沒徹底滿意之前,她單方麵的認定池淵算她的小弟,隻能為她服務。
周六,池淵按著地址找到了趙潭煙家,按響了門鈴,起初沒有人應,他又按了幾下,終於聽到門內傳來了腳步聲,門打開,趙潭煙睡眼朦朧,蓬頭垢麵的出現在他眼前,兩人相顧無言,馳淵難得的感到了尷尬,他好像來的太早了。
趙潭煙一臉無語的把池淵迎進了家門,想穿越回去掐死昨晚的自己,大好的周末,就這麼糟蹋了。
“你先寫吧,我去洗把臉”,她一點都不想洗臉,她還想睡。
“好,你要是困得話可以再睡會兒,我不會吵你的”
“。。真的?那我再睡會兒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