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為了防住他自殺,將他送進了精神病院,自己在外打幾份工還當初搶救住院借的錢,治療精神的藥物更是天價,如此接連不斷的操勞加上內心的痛苦,母親很快就把自己熬枯了。每次去精神病院,看著兒子枯瘦的麵頰,無神的雙眼,她都一次次的後悔自己把他帶到這個世界上來受苦,她漸漸地不敢去見自己的兒子,每次繳了費就在遠處偷偷地看兩眼,回到家就控製不住的流淚。
池淵不知道自己渾渾噩噩的活了多久,直到有一天,他到了一個不同的地方,因為這個地方有一個不一樣的人。那個女人對他笑的很溫柔,跟周圍每天拿著棍子惡狠狠敲他的人一點都不一樣,就是這女人一動不動,也不跟他說話,漸漸地,他聽出來周圍好像有不一樣的聲音,那些拿著棍子的人突然不打他了,開始對著那個女人哭,真奇怪,他們在哭什麼。
再後來,沒有人再強硬的往他的嘴裡塞奇怪的東西了,其實他每次都吐掉了,太難吃了。隻是這次他突然自己主動吃那些奇怪的東西了,因為那個女人總看著他,好像是希望他吃掉的樣子。
漸漸地,那個女人開始跟他說話了,他覺得應該是他乖乖把那些東西吃了的緣故,又過了一段時間,他感覺到周圍總圍著他打的人不見了,他終於看清了他每天居住的地方長什麼樣子,很老舊的屋子,他此時正坐在那個已經發黃的皮沙發上,這時突然門開了,走進來一個年邁的老人,老人叫了一聲“淵淵”,說馬上飯就好了,乖乖看會兒電視,說完打開了電視給他看,自己走進了廚房。
那個女人告訴他這是他的外婆,過來照顧他的,於是他點了點頭,又問女人是誰,但女人還是不告訴他,隻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反應過來,女人好像很久沒出現過了,他又不能問外婆,因為好像外婆看不到那個女人,不過他漸漸地對這個居住的地方有了一些模糊的印象,好像很久之前,他就在這裡住過,好像還有一個人,但他想不起來是誰。
終於,池淵在一天外婆出門後,偷偷地也出了門,他沒敢亂走,就跟在外婆的身後,在快到家時,提前跑到門口等外婆,如此幾天後,外婆在他的脖子上掛了一個鑰匙加一塊小牌子,上麵寫了幾排字:我叫池淵,我家在。。。。。。。
在逐漸熟悉家附近的路後,他的腦海裡也漸漸地出現了一些記憶,他從哪條路走過,在哪條路做過什麼,好像遇到過什麼人。
他越走越遠,走到有印象的地方,腦子裡就閃現一些畫麵,不知不覺的走到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周圍全都是人,不停的有車從身邊呼嘯而過,他久違的混沌感又湧上了心頭,拿著棍子的人好像又出現了,他不想被打,就往人少的地方走去,突然一聲尖銳的刹車聲刺入耳膜,好似從他的大腦穿透而過,他的世界好像一下子清明了,他發現自己站在馬路中央,除了車流,什麼人都沒有,沒有拿棍子的惡鬼,但是刹車聲傳來的地方,地上躺著一個人,鮮血流了滿身。
在把人送去醫院急救後,池淵站在手術室外等待,他的大腦一片空白,隻有一個想法無比的清晰,他現在死去的話,是不是能換裡麵的人活下來。
沒過多久,警察和那人的父母哥哥一先一後到了,警察解釋了事故的緣由,那一家三口看向了他,那一刻他幾乎是立刻想到了當年的混混一家。他定在原地,然而那一家人看了他兩眼,眼神很是複雜,那個被救的女孩撲通一聲跪在了那一家人麵前,祈求他們的原諒,他好像終於找到該怎麼做了,也緊跟著跪在了那一家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