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帶著涼意的酒味的吻 那隻溫暖……(1 / 2)

那隻溫暖的大手碰到陸旗脖子的時候他還有些懵,等呼吸逐漸變得困難,脖子受壓迫的感覺越來越明顯,陸旗才開始感到不安。

他開始掙紮,一隻手摸索著車門的開關,另一隻努力掙脫寧宴隨掐他脖子的手,恐懼籠罩了心神,可在寧宴隨駭人的氣勢麵前,陸旗根本說不出一句話。

寧宴隨危險地重複:“陸旗,他到底碰你哪裡了?”

陸旗努力地思考他的問題,半晌艱難回答道:“耳朵……他的嘴碰到我耳朵了。”

下一瞬,大手施加的力度歸於無,順著陸旗的脖子向上,寧宴隨撫摸到他的半張臉和左耳。

陸旗的耳朵被大力揉捏著,他覺得有些痛,可剛剛危險的一幕讓他一時不敢再輕舉妄動。

明明隻是被捏住了一隻耳朵,可他卻感覺自己另一隻也在充血漲紅。

陸旗不明白寧宴隨這樣做的用意,他有些緊張地看著他,一隻手悄悄地放在門把手上,似乎隨時準備下車逃跑。

車內哢噠一聲,寧宴隨隨手落了鎖,垂眸看他:“跑啊。”

“……”

“陸旗,”寧宴隨叫他的名字,“為了解約你什麼都能受著是不是?”

陸旗意識到他誤會自己了,立即反駁道:“當然沒有,我隻是沒料到他會那樣,況且我又不是非今天解約不可,頂多不過是讓我再被網友罵一段時間罷了。”

他反問道:“你為什麼要幫我,你不是討厭我嗎?”剛才在走廊上遇見的時候,還裝不認識他。

寧宴隨簡直要被他的腦回路氣笑,他總共見了這個人幾麵,兩次都是親自幫他,連他自己都沒弄清為什麼,陸旗居然還好意思說自己討厭他?

寧宴隨一隻手把著方向盤,“討厭你我坐在旁邊盯著你解約,討厭你我以為你有危險下車去幫你,討厭你我親自送你去酒店,陸旗,難道討厭你的人都是這麼對你的?”

沒想到陸旗聽到這話卻突然直勾勾地盯著他,說道:“你居然承認了,我以為你不想坦白那天晚上的事是因為不想再和我產生交集。”

這倒是讓寧宴隨有些意外,“那天晚上的事你記得。”

陸旗搖搖頭,“我喝斷片了,隻是隱約有點印象,第二次看見你的時候就想起來了。”

他低下頭,聲音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你那天晚上幫助我,我很開心,其實是很想當麵感激你的。”

寧宴隨盯著他頭頂的發旋,栗色的頭發毛絨絨的,發尾遮住一點額頭,像個倔強又脆弱的白瓷娃娃,從這個視角看過去甚至能看到他兩扇長而細膩的睫毛。

他盯著那兩扇睫毛吐道:“為了當麵感激我,就去應聘了酒吧駐唱?”

陸旗沒料到他會這麼說,身體一僵,快速地眨動著睫毛,整個人肉眼可見地慌亂,掩飾道:“你怎麼會……沒有,我本來就喜歡這份工作,沒有特意找你。”

“嗬。”

氣氛放鬆下來,陸旗也沒有剛才那樣防備了,寧宴隨是他穿書以來第一個無條件對他好的人,雖然麵上看著很危險,剛才甚至差點把自己掐死,但陸旗並不害怕他。

他試探著提議道:“你剛才又幫了我一次,要不中午請你吃飯吧?”

寧宴隨淡淡地瞥他一眼,“難為你還知道請我吃飯。”

他啟動車子,“但我今天沒時間,改天再說,先送你回家。”

黑色的邁凱倫緩緩停在老舊的居民樓下,顯得有些格格不入。陸旗解下安全帶,第一次被人送到家,他得思考一下感謝的流程。

“謝謝你把我安全送到家,禮尚往來,下次我也會送你回去的。”

沒想到寧宴隨壓根不領他的情,他嘲笑道:“用你那輛小兒科的天藍色電動車?還是算了吧。”

陸旗:“……我下車了。”

看著跑車啟動離開,逐漸消失在視線裡,陸旗才轉身往樓道走,忽然他猛的一頓,漂亮的雙眸微微睜大:“壞了,我把孔川落在公司裡了!”

寧宴隨的跑車緩緩駛入眉歆莊園的地下車庫,這個莊園建於20世紀七十年代,兜兜轉轉被寧宴隨的父親寧許買下,送給妻子龍眉歆作為結婚禮物。

六年前他們去世以後,寧宴隨的妹妹寧秋秋便一直住在這裡,後來過了不到一年,寧秋秋發生意外,此後再沒有走出過莊園。

寧宴隨把車鑰匙扔給管家陳叔,問道:“小姐在做什麼。”

陳叔道:“小姐在午睡,不過快到時間了,少爺去看看吧,您都一星期沒回來了,小姐很想您。”

幫他把脫下來的外套掛好,他跟在寧宴隨的身後絮叨:“工作忙也得注意按時吃飯,蘇琴說上周給您送得湯都沒喝,一去公司連你人影都看不到,不是開會就是出去應酬,想訓你幾句都找不著人。”

寧宴隨淡笑一聲:“蘇姨太嘮叨了,連我的助理都招架不住。”

陳叔對寧宴隨也是無可奈何,他是寧家的老管家,從寧許還是少年的時候就來了,一晃三十多年,他從意氣風發的青年變成了白發蒼蒼的老人,為這座莊園貢獻了一切。

寧宴隨和寧秋秋是他看著長大的,寧許夫婦突然去世,莊園裡的傭人六神無主,陳叔看著剛到二十歲的寧宴隨和尚且年幼的寧秋秋,最終決定留在莊園照顧他們。

他一輩子沒有結婚,更沒有子女,早已把兩人當做自己的孩子。

寧宴隨輕輕推開臥室的房門,房間裡拉著厚重的窗簾密不透風,隻有床頭開了一盞床頭燈散發著暖光。

他踩著地毯坐在床邊,寧秋秋平躺著,從寧宴隨的角度看過去,她的右半張臉白皙無暇,小巧精致,完美繼承了寧許夫婦的所有優點,是任誰看都會驚豔的程度。

但隨著寧秋秋睡夢中的活動,她的小臉轉到一邊,露出了她的左半張臉——臉上的皮膚儘是疤痕,死肉乾枯老朽地虯在一起,左眼隻剩一條縫,已經失去了視物能力。

如果說她的右臉是天使,那左臉就是醜陋不堪的魔鬼。

寧宴隨坐了很久,等寧秋秋動了幾下,恍惚感覺床邊坐了一個人,她小聲道:“哥哥,是你嗎?”

寧宴隨“嗯”了一聲,“你睡了兩個小時,該起床了,要不晚上會睡不著。”

寧秋秋點點頭,她坐起來靠在床頭,忽然想起來什麼說道:“哥,你不是答應我上午就來的嗎,我等得都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