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采訪連帶著視頻短短幾小時衝上熱搜前十,甚至連大眼仔的服務器都隱隱有癱瘓的趨勢,秦寄明也收到了消息。
上次得知陳妍澄清後他就把陸旗的超話設置了特彆關注,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書房電腦桌前,秦寄明一遍遍看著采訪的視頻不發一言,燈光太昏暗了,屏幕刺眼,他感覺眼睛有些酸澀,於是關掉視頻,打開裡麵一個自稱是陸旗頭號粉絲發的,有關陸旗在一次節目上的發言。
這應該是三年前拍的吧,秦寄明想,視頻裡陸旗拿話筒的手背上有一個淡淡的紅色疤痕,那是他那時候給母親左依學做藥膳的時候不小心被燙的。
三年前的一天半夜,秦寄明加班回來,發現廚房的燈還亮著,他推門進去,陸旗站在灶台前受驚般轉過頭,視線下移,他手背上一塊鮮紅色的印子,在白皙的手背上異常明顯,明顯是剛燙的。
秦寄明看著正在咕咚咕咚煮的瓷碗皺起眉:“你在做什麼?”
陸旗被燙的眼框有些生理性的濕潤,他趕緊用水衝了衝傷口,草草擦了一下走過來,解釋道:“哥,我在給咱媽做藥膳。”
“藥膳?”秦寄明反問,左依身體一直不好,醫生說是先天不足,藥物很難根治,最近廚子不知怎麼想到了食療這個方法,每天做一份藥膳給左依服下,她的身體竟隱隱有向好的趨勢。
秦寄明半夜回來心情本就不佳,此時臉色更難看,“陸旗,你還學會了撒謊?藥膳明明是廚子做的,你哪裡會這些東西。”
陸旗抿唇笑笑,“其實是我做的,一到冬天咱媽身體就愈發的差,我想用藥膳能補多少是多少,就嘗試做了幾次。”
秦寄明還是不相信他的話,畢竟在他心裡,經過陸旗貪汙公司資金一事後,他在自己這已經沒有誠信可言。
“那你為什麼要說是廚子做的?”
陸旗還是覺得傷口痛,垂眸輕輕吹著手背,“媽要是知道是我做的就不會吃了。”
秦寄明看了他一會,最後說:“彆再想著做什麼壞事。”
後來他一直注意著陸旗的動向,他的確沒有做其他的,隻是每天晚上做好藥膳,清晨離開秦宅,除了廚子,沒人知道他來過。
轉眼過去幾個月,這件事意外被發現了,陸旗那天晚上沒有離開秦宅,第二天他親自把藥膳端給左依,眼神帶著緊張和一絲期待,“媽媽。”
左依身上披著厚實的羊絨圍巾,垂眸瞥了眼藥膳,然後抬眼看他,語氣冰冷:“你很得意是不是?”
陸旗一愣,“我沒有……為什麼這麼說。”
左依扯了下嘴角,“看我每天高高興興地喝你做的藥膳還一無所知,以為我知道了會接納你?想都彆想。”
她把藥膳推遠,“以後彆再給我做這種東西,我看著惡心。”
……
秦寄明感覺自己有些喘不過氣,對陸旗所做的一切一幕幕浮現在眼前,他想起陸旗從一開始的期待,到失落後的強顏歡笑,和最後的安靜。他做了很多,但沒有人相信過他。
他想給陸旗打個電話,要撥號時才想起來,上次見麵時他說了什麼過分的話,陸旗對他說得最後一句是“我不會再回去了,你走吧。”
手機響了,秦寄明抓起來一看,心存的僥幸破滅,不過是手底下的人,他接起來:“什麼事?”
對麵道:“秦先生,您上次讓我查的事有眉目了。”
秦寄明一頓:“說。”
“還在調查,但是現在有證據表明那筆錢最後沒落到陸旗手上,而是流入了澳門的一個賭場。”
秦寄明:“……知道了,繼續查。”
他伸手抹了把臉,來到秦寶臥室剛要敲門,被恰好看到的左依製止,不悅道:“寄明,你找小寶做什麼。”
秦寄明道:“媽,都快中午了,小寶該起床了。”
左依壓下聲音,“你小聲點,小寶和同學出去玩了一周,今早剛回來,躺下沒多久呢,彆打擾他休息。”
秦寄明皺眉:“他去哪玩了?”
左依捂著唇輕咳兩聲:“我沒問,他都大學了,管他做什麼。”
秦寄明幫她把外套裹嚴一點,“您最近身體又不舒服了?”
“老毛病了。”
秦寄明頓了幾秒,開口道:“媽,你還記得路陸旗之前給您做過幾個月的藥膳嗎?我感覺您那段時間身體有所恢複。”
左依沒有接話,過了會兒說道:“好端端地提他做什麼。”
“媽,陸旗其實……”秦寄明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並沒有立場替他說什麼,他最後說:“有時間你和爸叫他回來吃個飯吧,挺久沒回來了。”
陸旗下午去敬老院待了會兒,沒心情吃晚飯,天氣不好,陰沉沉的似乎要下雨,老人們怕他挨澆,早早趕他走了,陸旗乾脆來了酒吧。
君一水恰好要出去,他手裡拿著車鑰匙大步往前走,陸旗把他叫住:“老板!”
君一水的目光梭尋兩秒,在他身上定住,“小陸?”
陸旗跑過去,“您是為了寧先生妹妹的事嗎?”
“嗯,”君一水看他知道,也就不瞞了,“我跟著開車去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