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瑞娜見亨利將格吉爾哄得心花怒放,輕輕抿了一口酒,盯著不斷搖晃的酒水,陷入沉思中。
蘭斯見卡瑞娜似乎醞釀著什麼,眼角注意到不少議員虎視眈眈地盯著這裡,似乎都在等著他。
不,應該說,都在等著卡瑞娜做些什麼。
一個荒謬的猜測在他腦中形成。
蘭斯身子向後仰,和身後杵得跟柱子一樣的凱撒低聲囑咐,“一會腦子靈光些,該做什麼,清楚嗎?”
“什麼?”凱撒沒有反應過來,被蘭斯瞪了一眼,結結巴巴地背誦道,“不管什麼事情...必須...優...優先於你...”
蘭斯停頓,上下掃了一眼凱撒,似乎不是很滿意。
關於商討卡瑞娜的婚禮細節,很快收尾。
醉醺醺的埃爾羅·亞特伍德見手下逐一離開,抬手向遠處招呼,“卡瑞娜,我的好女兒,到這裡來。”
卡瑞娜看向父親的醉態,這是亞特伍德家慣有的毛病,一旦喝醉酒臉會變得通紅,似乎要和橘紅色的卷發融為一體。
她不由得心軟,向父親行貼麵禮,“父親,你醉了,該回房間了。”
埃爾羅摸上卡瑞娜的臉頰,費力地睜開眼睛打量女兒臉上的每一處,欣慰道:“哦,我的卡瑞娜,你是如此美麗強大,我從來不擔心你的以後。”
卡瑞娜望著蒼老的父親,神色一片柔軟,“尊敬的父親,卡瑞娜從不讓您失望。”
埃爾羅眼裡一片渾濁,卡瑞娜在他的眼中逐漸重影。他長歎道:“要是格吉爾和你一樣就好了,你多幫襯著點你哥哥,至少讓他坐穩位置。”
卡瑞娜的身形一頓。
她盯著父親醉得不省人事,僵硬的雙手緩緩撫平對方衣領上的褶子。她控製不住地一次次扶平早已不存在的褶子,聲音輕得發顫,“好的,親愛的父親。”
“卡瑞娜,叫幾個仆人扶著父親回房間,你盯著些,”格吉爾忙著前往自己的宴會,隨口吆喝,“我帶亨利他們去我那裡。”
卡瑞娜背對著格吉爾一行人,聲音冷漠,“你們玩得開心些。”
亨利若有所思地掃過卡瑞娜的背影,隨即摟上格吉爾的肩部,迎合道:“我已經迫不及待參加殿下的宴會了。”
格吉爾摩拳擦掌,聲音帶著興奮,“亨利,你絕對會喜歡的。”
亨利誇張地擠眉弄眼,儘力捧格吉爾的場,示意身後的蘭斯跟上來。
凱撒跟在他們的身後,支起耳朵聽亨利將格吉爾誇得天花亂墜,看向亨利的眼神逐漸有些異樣。
儘管有些矯情。
他不可避免地猜測亨利對他保留多少真誠。
一行人沒多久一拐角再次回到格吉爾的院子,走廊比傍晚時多了不少侍從。
凱撒想起蘭斯的囑咐,用手緊緊箍住彆在腰上的匕首,貼著蘭斯的腳後跟走,想起對方不喜歡近距離接觸,又站得遠了些。
格吉爾聽到房間內傳來喧囂聲,眼睛樂得眯成一條縫,“哦!看來已經來了不少玫瑰幫的成員。”
亨利和蘭斯默不作聲地對視——他們終於來到玫瑰幫的宴會。
凱撒經過侍從時,緊張地提起一口氣,未被搜查時悄悄鬆了口氣,剛一腳踏進門口,被格吉爾攔住。
格吉爾不理會一行人的反應,手指指向穿著鎧甲的奴仆,盯著對方腰上的那把鋒利的匕首,意有所指,“搜他的身。”
侍從粗暴地一手奪過凱撒腰上彆著的匕首。
蘭斯眼見著凱撒急了,雙手抱胸在前走過凱撒的身邊,輕輕用肩頭撞了一下對方。
凱撒回頭一眼撞進蘭斯的雙眼,對方雙眼充滿警告的意味。他渾身的急躁突然偃旗息鼓,默不作聲地跟在蘭斯身後。
不同於傍晚的畏畏縮縮,這次他光明正大地環視格吉爾的房間,除去過小廳外,右手邊的大廳被一層薄薄的帳幕遮住,影影綽綽的都是人影。
“是格吉爾。”
“哦!瞧瞧們未來的島主!”
“格吉爾,你總算來了。”
格吉爾聲音帶著醉意,踮起腳用雙手將亨利的肩部壓下來,邊往前推著走邊向帳幕後的人介紹,“這是亨利,來自奧德海域。”
跟在身後的凱撒一側身擠進帳幕內,等看清房間後臊得左看右看,後邊索性盯著蘭斯的後腦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