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法報警嗎?”燕雙棲呢喃著這句話,眼底是濃的化不開的暗沉。
明知道是誰在背後搗鬼,卻不能立刻懲罰他們。
好氣哦。
魏歇坐在燕雙棲身邊,道:“這個阿凱的來曆根本查不到,根據資料來看他應該是華國人,但卻持A國護照。”
“A國?”
劇本中寫過,阿凱是生活在L國的人啊。
魏歇:“對,沒錯,A國。他表麵上看起來是A國人,但他本人卻和A國沒有任何關係。”
頓了頓,魏歇似乎是在思考究竟應該怎麼和燕雙棲說起阿凱的傳奇身世。
“他似乎是華國邊境人,從小被拐賣到L國,然後就在L國生活,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但由於不知道的原因,總之他的國籍在很多年前就改成了A國,似乎是為了隨時避難。”
於是問題就來了,一個持A國護照、在L國犯過法的人,怎麼在華國接受法律的製裁呢?
更何況,“這些資料是我請私家偵探去L國查的,過程不太合法,總之無法算作證據。”
燕雙棲皺眉:“那我遇見的那條蛇?”
魏歇搖頭:“查不到來曆。監控係統被毀壞了,我們還是根據你提出的可能反向追查,才查到阿凱確實出現在劇組附近。”
接下來的話不用魏歇說,燕雙棲自己都明白:“但是他本來就是燕長渡的保鏢,出現在節目組附近再正常不過。”
燕雙棲臉上的失望肉眼可見,他垂下眼,素來神采奕奕的雙眸都被灰霧覆蓋,看的魏歇一陣心軟。
他忍不住說:“其實也不是沒有彆的辦法。”
燕雙棲的眼中瞬間盛滿晶亮的光,魏歇看了,心裡無端生出一股隱秘的欣喜來。他努力壓製住心底莫名的歡喜,說道:“我們其實可以直接報警。”
燕雙棲一愣:“直接報警?”
“對,直接報警。”魏歇道,“我們沒有證據隻是無法給燕長渡和阿凱定罪,但是報警是不需要證據的。我可以向節目組施壓,我們一口咬定那條蛇是被人故意放進來的,一定要警察給個說法。這樣警察一定會立案,也許他們能查出什麼。”
將這個想法放在心裡思考了一瞬,燕雙棲最終還是搖搖頭:“算了。”
他說道:“如果警察什麼都沒查到,那我們就是白折騰一場;如果警察真的查到了什麼,阿凱狗急跳牆,最危險的不還是我?”
當然這都是借口,最重要的是,燕雙棲一點都不想見到警察。
如果警察問他“你怎麼知道是燕長渡指使阿凱做的”,他該怎麼回答?說一切都是原著劇本裡寫 的,我知道劇透?
那可能先進去的人是他。
見燕雙棲神色懨懨,話在舌尖繞了一圈,最終魏歇將所有的勸說都咽了下去,轉而摸了摸燕雙棲的頭。
柔軟的黑發像是貓貓的懶洋洋地打了個盹,魏歇被自己的比喻笑到,他說:“彆擔心,這件事我會解決,你安心拍戲就好。”
說到拍戲,燕雙棲眨眨眼,說:“剛剛葉哥和我說,讓我最近幾天去劇組研讀劇本。我要是走了,你怎麼辦?”
“我怎麼辦?”魏歇想了想,故作苦惱地說,“我還能怎麼辦,也不過是空巢老人在家盼著自己的孩子來看自己一眼罷了。”
燕雙棲:“……”
你就繼續當你的空巢老人吧。
如果他和魏歇的關係不是協議男友而是協議夫夫該多好,這樣他把魏歇打死了,還能繼承魏歇的遺產。
失策。
******
研讀劇本的地方是劇組又不是劇組。簡而言之,為了能拍攝到最好的場麵,王新豐大導演直接花大價錢租用了一個梨園。
梨園雕梁畫棟廊腰縵回,還應景地種著滿園梨花。梨花委地,如白雪紛紛,落在燕雙棲的肩頭。
燕雙棲……燕雙棲打了個噴嚏。
拂走了鼻尖落花,燕雙棲揉了揉鼻子:“在這裡待幾個月,我覺得我的嗅覺可能就要退化了。”
葉弘至恨不得罵他不識好歹:“彆人想拍一部實景拍攝的電影都恨不得求爺爺告奶奶,你倒好,還嫌棄起來。”
這時,王新豐帶著一個瘦弱的老者走了過來。
那個老者穿了一身極其複古的長衫,頭發已經花白,但看起來很是精神抖擻。他的目光中帶著幾分審視,毫不掩飾地打量燕雙棲。
王新豐道:“這位就是崔承安老師,《君今勸我醉》的編劇。雙棲啊,快來和崔老師打聲招呼。”
燕雙棲權當沒感受到崔承安如同鷹隼一樣的目光,他老老實實地走到崔承安麵前鞠了一躬:“崔老師,您好。”
一個乖巧聽話的後生按理來說是很討老一輩人喜歡的,比如王新豐,在看到燕雙棲如此謙遜的表現後直接笑得看不見眼睛:“怎麼樣,老崔啊,我找的男主角是不是很棒?”
然而王新豐導演遭遇了他想都沒想到的冷場,精神抖擻的崔承安先生直接把他的話當成了耳旁風,依然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盯著燕雙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