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萬一我被欺負怎麼辦？”楚琪依做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

“知道這種事可能會發生，你還要去？腦子燒壞了？”柳卓媛甩她一個白眼。

“嗚嗚嗚嗚……”

“裝可憐也沒有用。”

沉默許久之後，楚琪依開始又一輪糾纏：“嶺晟說，這次正好可以讓我和她在眾人麵前和好。”

柳卓媛簡直想呸出聲：“那個詞真有趣，好像我們跟她以前關係有多親熱似的。”

“卓媛……”

“這次真的不行，”柳卓媛歎了口氣，“你知道嗎，琪依，每次和你跟著鄭嶺晟他們出去玩，我都覺得自己是在浪費時間，你說是偏見也好，我心胸狹隘也罷，我就是越看他越不爽。那也忍了，畢竟我和他沒過節，我也尊重他是你的男朋友。”

“可是聶晶晶，嗬嗬，我真的覺得要是以後生了她這樣一個女兒，我會羞恥得不想見人。你和她冰釋前嫌，或者表麵上應付一下就行，我就不奉陪了，我擔心我一見到她，血壓都會飆升。”柳卓媛堅決拒絕。

看來這次是真的不行。楚琪依有些失落。

“卓媛不去，我也不想去了。”她打電話給鄭嶺晟。

鄭嶺晟在手機那頭狠狠皺了皺眉，又是她！

“不去的話晶晶又會多想。彆看她張牙舞爪的，其實完全沒那麼厲害。”

“她是個紙老虎這點我也發現啦。”

“她很想要朋友，但大小姐脾氣太嚴重，而且會做出任性的事。之前的事情真是對不起，我已經責備過她了。希望你能不計前嫌還和她做朋友好像有點不現實，好歹出席一下她的生日會，讓她麵子上也過得去一些。”鄭嶺晟說道這裡，有點帶上了對小妹妹的憐惜。

“萬一她以為我是在耀武揚威怎麼辦？”楚琪依有些猶豫。

“……”鄭嶺晟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複。“不會吧，我想。”

“她喜歡你，我是你女朋友，對於情敵，人總會不自覺把對方往負麵方向想。”楚琪依歎了口氣，“其實大家都是同學，我也不希望彼此懷抱著深仇大恨似的。”

鄭嶺晟想幫聶晶晶說句好話，可想到自己也是一直在用挑刺的心情麵對陳飛，也隻好承認。

“說實話，她那麼喜歡你，為什麼你不接受？性格不合？把她當妹妹？從小長大所以沒有新鮮感？難道，你就真的沒有那麼一點點的動心，考慮要不要和她交往試試看？”楚琪依一連竄發問，然後發現自己原來也可以這麼八卦。

“饒了我吧。”鄭嶺晟扶額。

“說嘛，說嘛，我又不會吃醋。”

“那你為什麼不接受陳飛？”

楚琪依愣了一下，完全可以想象他在那一頭的神情。

“有些人各方麵都很好，但就是隻能做朋友。”

“我和你的答案一樣。”

“陳飛比聶晶晶好多了好嗎？他至少從來不幻想自己是後宮偶像劇男主角！”

“哈哈哈哈哈。”鄭嶺晟被逗笑了，大聲笑了出來。

沉默一會兒後，鄭嶺晟忽然有了傾訴欲。

【4】

“有一件事，我和晶晶靠得太近就會不自在的原因。”鄭嶺晟道，“我家裡做生意，有時需要聶叔叔的扶持和人脈上的牽線，在我還在上幼兒園的時候，爸爸就對我說‘阿晟，要和晶晶搞好關係，你是男孩子，不管做什麼都要讓著她’。

“我小時候脾氣比現在還要差，嬌縱得無法無天，怎麼能容忍被一個女孩子使喚來使喚去？所以還是會和她吵架，把她弄哭，她一哭，晚上我就要遭殃。

“後來我就被我爸打聽話了，她來我家玩，我就不去理睬她，被纏的沒辦法了，就想‘老子就當可憐你，大丈夫能屈能伸’，後來漸漸大了，那什麼青春萌動，咳咳，你懂的，反正我又帥又有氣勢，她喜歡上了我，我就故意明裡暗裡表示自己喜歡文靜柔順聽話的女孩子，然後她就乖順多了。

“這樣很狡猾吧？可我真受夠了為了家裡做好生意而一再忍讓她。我爸爸也是，在聶叔叔麵前就客客氣氣恨不得點頭哈腰，我看的都心裡有氣，媽媽覺察到聶晶晶喜歡我，就眉開眼笑地說‘阿晟，你要對晶晶好一點哦’，那語氣和表情，怎麼看都有點曖昧。我有些無法忍受，所以我和她相處，總是有點不自在。要是靠得稍微近了些，就會反感。

“其實她也很無辜，喜歡一個人而已，她並沒有錯，可有時，這還是讓我厭惡。我真想說，得了吧，聶晶晶，我死也不會喜歡上你，你還要背地裡做那麼多事情，真是讓我惡心！”

鄭嶺晟一口氣說了那麼多，是楚琪依始料不到的。他說完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但你還是把她當做朋友的。”楚琪依道。

“是呀，朋友。”鄭嶺晟笑笑，語氣裡帶上了嘲諷，“你知道嗎？我對晶晶好的另外一個原因是，我同情她。我和她都缺少朋友，真心交往的那種朋友。我和她擁有的，隻是玩伴，可以一起玩樂一起闖禍，也可以述說心事，但不管說幾遍，問題永遠不會得到解決，該心煩還是心煩。對於自己，半點幫助也沒有。

“我和她都做過花錢買友情的事，我知道了假裝不知道，而她，是真的不知道。她生長在溫室裡，即便愚蠢，有時我還是羨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