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咖啡過敏,對不起......”她又低下頭了,我真的徹底暈掉,不至於這麼文靜吧,這有什麼好對不起的,我還不是對咖啡過敏,跟這樣的女生交流起來還真是累。
“哦,沒關係,我也對咖啡過敏,那我幫你要綠茶好了。”畢竟是有問題要問人家,還是要客氣點,我儘量讓自己顯得足夠友好,以能夠自然地問出一些對我而言不太自然的問題:“你,認識李益?”
“嗯,他是我的好朋友。”大概是說起她熟悉的人,她也開始放鬆起來,終於有了笑容。
“那你一定認識蘇蘇咯。”問到點上了,我更要強迫自己,自然,自然,一定要自然。
“你怎麼連這個都知道。”她顯得有些驚異,讓我暗暗發笑,就算我不知道,看到剛才那個蛋糕,我也知道了啊。
“認識李益肯定就會認識他妹妹啊。”這句話脫口而出的時候,我就後悔了,完蛋了,完蛋了,萬一李益沒有告訴她怎麼辦,依李益的性格,他可不是讓普天下之人都知道他的秘密的人。我真是有了一巴掌拍死自己的衝動。
“你是怎麼知道的?”她更驚訝了:“這個秘密你怎麼會知道?”看來,她覺得隻應該她知道,她肯定不知道,我可是李益以前最鐵的哥們,兩肋插刀都在所不辭的關係,要有人知道,一定得是我啊!這個女孩,我以前都沒見過,我還要奇怪李益怎麼會把這麼重要的秘密告訴她了呢。不過好於,我不算泄密了。
“我是他們的朋友,從前關係特彆好。蘇蘇現在住在哪裡,她過得好吧?”說這話的時候,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可笑,明明蘇蘇就在我的pub上班,我明明就是幾乎每天晚上都可以見到她,但是,對她的現狀,我卻一無所知。我以前嘲笑過阿九的個性簽名:我們這麼近,那麼遠。她說這是她偶然看小說的時候,看到的一個標題,覺得很有感觸。我還教育她,沒事彆成天看些無病呻吟的窮酸文章,現在卻深切理解作者的心情,如果他不是與此時的我有了相似的經曆,應該寫不出這樣的無奈,如果我不是和他有了同樣的心情,同樣也感受不到這份心酸吧。
“她住在哪裡我不可以告訴你,不過你放心,絕對是安全的。至於她過得好不好,如果你們是很好的朋友的話,你應該陪陪她,她看上去很孤單。”她回答我的問題都很認真,我相信她,也就沒有多問。話茬間,糕點師傅就親自把蛋糕送出來,遞到她的手上。她禮貌地謝過這位師傅後,就向我道彆了:“再見,要記得多陪陪蘇蘇啊!”
“嘿。我叫金道,叫我小刀吧,你叫什麼?”我覺得以後一定還會再見到她的,突然就衝出門口大聲地問道,以至於街上的人都停下來看我,這下她一定又要遲疑半天,想想我是在對誰說話了。
“叫我小沐吧!”出乎我的意料,她遠遠地回過頭,笑得很燦爛,一點也沒有緊張,高高地抬起胳膊誇張地向我揮手:“要記得哦,不要忘記了自己的朋友啊!”
“小沐?這個名字在哪裡見過似的。”林子也走到我身邊,一副思考的表情。卻不料,那個叫小沐的女孩,一看到他,收起手,一副尷尬的樣子,轉身就走掉了。
“得了吧,你也要裝熟啊。你哪裡會認識她,你看她,看到你就緊張得要命,剛才還跟我打招呼,你一出來,就被你嚇跑了。”我還真沒想到,這種素來都是我會和人套近乎的手段,林子都學會了。
“沒有,不是開玩笑,我剛剛也一直在想,在哪裡見過她,看上去真的很眼熟。”林子還在想,我都不禁覺得好笑,林子見過的女生多了,有什麼好在意的。
“算了算了,彆想了,走了。現在這個時間不早了,你得回去休息休息了,晚上還要上班呢,我的招牌DJ!走啦走啦!”
不過想來,小沐真是個有趣的女孩呢,時而緊張到不得了,就一下子的功夫,卻又開朗起來,想著就不自禁地笑起來。因為遇到小沐,今天又是美麗的一天。蘇蘇呢,今天對於你會是美麗的一天嗎?
晚上實在是睡不著,老爸老媽鼾聲如雷,好夢正酣的時候,我抓起鑰匙出門了。和大多數人不同,我是自由式生長的人,爸媽才不管我半夜三更地要去哪裡,我有絕對的人身自由,什麼時候想出去,想回來是絕對不用向人請示的。我還曾經不能理解電視裡那些小孩晚上想出門還得踮起腳走路,他們為什麼不正大光明地出去?後來我懂了,不是每個人的父母都能開明到我老爸老媽這種境界的。
實在沒地方去,隻有又去“老靈魂”晃蕩。剛到門口,就碰到小混混在為難一小姑娘,真讓我火大,也不看看是在誰的地盤上撒野,我素來就看不慣這種人渣,碰上我失眠的夜晚,有得他們好受的了。我沒有學習過什麼跆拳道,空手道之類的,我打架的招式可以說是自己領悟出來的,自成一派。我愛打架,因為我會打架,從小在每一次失敗的戰役之後,我都會思考,然後改進,以至於我成了老師的心病,他們說我不學無術,我可不是不學無術,這些可都是我鑽研過的招式,每個人都寫過一篇叫做“我的理想”的作文,我寫的是,我想當一名大俠,這篇沒及格的作文還一度被老爸到處炫耀。總之,我覺得自己是一個天生的大俠,懲奸除惡是我的職責,尤其在這個讓人火冒三丈的夜晚,我需要那麼幾個人來解決一下我手癢的問題。
“乾嘛呢?我朋友你們也敢欺負?”我漫不經心地走過去,想著大當一回英雄。不料,我還沒來得及出手,那幾個孬種像是認出我來了,或許是什麼時候挨過我的打吧,自己就先跑了。我正想追上去,一聲熟悉的“謝謝”讓我停了下來。
“小刀?”
“小沐?”
後來小沐告訴我,蘇蘇一直沒有回家,她想蘇蘇晚上會在這裡,就把蛋糕拿過來,想趕在十二點以前送給她。她膽子也真是夠大的,這麼晚了,敢一個人跑出來,不碰到壞人才怪。既然碰上了,我也隻有帶她去找蘇蘇。
我們才進去沒一陣子,她就跟丟了,我隻有回頭再去找她,看到她拎著她的蛋糕站在原地東張希望,真是拿她沒辦法,隻好抓著她的手腕,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不得不說,她是我見過少有的麻煩女生,如果不是蘇蘇的關係,我可能就不管她了。
蘇蘇在台上唱歌,一眼瞟到了我們,愣了下,就把話筒交給旁邊的貝斯手,衝下台來。是被感動到了吧,還少有見到她這樣激動的。
她果然是撥開人群跑到我們麵前,卻沒有像我預期地給小沐一個擁抱,她扯開我的手,用命令的口吻對我說:“不許你接近她!”小沐顯然是被她的憤怒嚇到了,小心翼翼地把蛋糕和生日卡片遞到她麵前,誠懇地告訴她:“我就是想祝你生日快樂。”然後慢慢向後退,趁蘇蘇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轉身走了。
“你會打碟吧!”蘇蘇突然驚醒過來,問了一個根本不容許我反駁的問題,又走向林子:“麻煩你送下剛剛和我們在一起的女生回去,小刀今天替你的班。”說著也不容林子回答,就拉著林子往外走,臨了,還不忘記問我要我的摩托車的鑰匙,一把塞在林子手裡:“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