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話 小刀:“我們曾經是朋友,現在……(1 / 2)

梅雨生長酸 木曉沐 6713 字 10個月前

小刀:“我們曾經是朋友,現在什麼都不是。”

我曾經不相信朋友不可以相愛,現在懂得這是條真理。愛情就像是友誼的一劑毒藥,曾經的我們,覺得有無限活力的April樂隊,因此而解散,我們也同時失去了一生中最最珍貴的朋友。悔不當初,許是形容我的,後悔當初不應該愛上不該愛上的她,後悔後來沒有好好珍惜應該珍惜的她。。。

蘇蘇來我家的pub駐場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我答應她不告訴李益的,結果李益還是知道了。李益一直是我們中最聰明最冷靜的那個,我說的“我們”,是過去的April,因為音樂愛好而走到一起,組成地下樂隊。組成樂隊的那天,我們發誓:李益,蘇蘇,阿九,雲汐和我,我們一定要讓April成為全中國最牛的地下樂隊,那時候的我們,誼切苔岑,相視莫逆。

蘇蘇出現在我麵前的瞬間,我走過去輕輕抱住她:“歡迎回來!”蘇蘇一直都是那麼瘦,那麼冷。她依舊是不化妝,依舊是不愛笑,依舊很美麗,我甚至感覺到,她隻是外出旅遊了一趟,現在終於回家了。

她直楞楞地站著,平靜地告訴我:外婆走了,忍受不了幾個舅舅的白眼,她搬出來了,現在暫時住在彆人家裡,她需要一份工作付房租。

對於蘇蘇而言,我應該是唯一可以幫到她的人了。我從小就沒有人管,老爸是中年得子,生我的時候,他四十五歲,我媽二十五歲。他們一致認為世界上的天才都是需要自由生長的。他們從來不在乎我的考試成績,從來不覺得我比誰家的孩子糟糕,他們驕傲於我人緣好,按照他們的話說:成績那麼好有什麼用,我們做生意的,回個加減乘除就夠了,重要的是腦子靈活,人脈廣。我從初中開始就讀貴族學校,一來可以認識很多富家子弟,二來我也根本考不上好的學校,在這種物欲橫流的學校裡,學習就成了一種無聊的時候打發時間的閒餘活動。我從小跟老爸老媽學一本生意經,和我們這裡的高官的兒子,富豪的女兒打交道,直到碰到蘇蘇他們,我才知道,這個世界上是有真正的朋友的。

蘇蘇初中畢業就沒有再讀書了,成績不好,家裡也沒有錢再供她讀下去,以前一直在舅舅的餐館裡打工,現在既然搬出來了,也就沒有回去的道理。我給了她一份駐唱的工作,蘇蘇以前在樂隊就是主唱,她沒有接受過任何專業的訓練,但是神奇的是她的聲音就是特彆受歡迎,記得April 第一次表演的時候,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為蘇蘇的歌聲瘋狂了,當時還有個小夥子天天都來看我們訓練,他甚至去要蘇蘇的簽名,不過被拒絕了。

要不是那天那兩個女孩,也許李益不會想到蘇蘇會在我這裡工作吧。李益作為樂團裡除了我唯一的男生,一直廣受歡迎,連我都敬他三分,除了他冷靜聰明,夠義氣,最重要的是,儘管他小我三歲,但他永遠比我高一厘米。剛成立April 的時候,我178cm,他179cm,一年過後,我長高兩厘米,他也長高兩厘米,解散的前一個月,我又拉著他一起倆身高,我182cm,他183cm。他突然出現在我麵前,說要調看頭天的錄像,連招呼都沒給我打,是和蘇蘇一樣,還沒有原諒我吧。自從April 解散後就沒有再見過他了,他主動來找我,除了蘇蘇,我想不出來有第二件事情。原本以為他會為蘇蘇來我這裡工作的事情和我大吵一架,還一邊思忖著怎麼回答他的質問。看他認真查看的樣子,並沒有在意蘇蘇出現在錄像裡,想來一定是昨天發生了什麼事情。

果然,畫麵中出現一陣騷亂,一個女孩倒在地上,她旁邊的女孩和一個男人發生爭執,後來那個男人叫來了他好幾個朋友,架住那個女孩到一邊,開始扇她耳光,女孩吐了唾沫到男人臉上,男人就隨手抓起一個酒瓶砸在她頭上。女孩暈過去後,男人還是沒有善罷甘休,和他的朋友架起兩個女孩往外走,卻被蘇蘇攔了下來,蘇蘇嘗試著打電話,卻被男人把電話一把打翻在地上。太嘈雜的聲音根本聽不清他們在講什麼,隻看到蘇蘇跟他們對峙了半天後,拿出一把小刀,在其中一個女孩的臉上重重劃了一刀,後來幾個男人麵麵相覷,放下兩個女孩就走了。隨後蘇蘇就叫了人把一個女孩扶到一邊,另一個應該是送去了醫院。

李益看完這段錄像,麵色凝重,問我可不可以刪掉這段錄像,我還在猶豫的時候,他隨後又突然說,算了。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第二天蘇蘇照常來上班,李益也沒有再來過。雖然有很多疑問,但我知道,依他們兄妹兩的性格,誰也不會說的。

我還是一樣一邊讀書,一邊經營著老爸交給我的酒吧,很快忘記了這件事。不知不覺就到暑假了,我當然不是讀的大學,讀的一所職校,平時就是玩,放假就是瘋狂的玩。所以,7月1日一到,我就開始策劃我瘋狂的假期。不巧那天林子來給我請假,說第二天要去醫院陪他姐姐過生日。這麼一算來,真的,2號就是阿九的生日了,那麼,今天就應該是蘇蘇的生日,隻是她從來都不過生日,從前是沒人給她過,後來是習慣了不過。

阿九因為厭食症已經住院一個月了,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就這麼想著,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老媽的蛋糕店前,恰好看到林子在裡麵,應該是給阿九訂蛋糕,進去打個招呼吧。剛打開門就碰到一個女孩低著頭匆匆忙忙地出來,一頭撞在我身上,自己摔了一跤不說,手上的蛋糕也翻倒地上。她一邊向我道歉,一邊解開係在蛋糕上的絲帶,檢查蛋糕有沒有摔壞。真是的,現在的女生都是這麼冒失的麼?我無奈地準備扶她起來,無意間卻看到蛋糕上的一行字:祝蘇蘇生日快樂。應該不會這麼巧吧,她也認識一個今天過生日的蘇蘇嗎?再看她,怎麼這麼眼熟,像是在哪裡見過,在哪裡呢?

“小刀,這麼巧!”反而是林子先給我打了招呼:“過來給伯母幫忙的嗎?”

“哦,不是。恰好路過,就進來看看。”我一邊應著林子,一邊扶起身邊那個盯著摔壞的蛋糕愣愣發呆的女孩:“你沒事吧?蛋糕隻是表麵的裝飾物糊掉了,你不趕時間的話,我讓他們再給你按照原來的樣子重新裝飾一次就可以了,不會花太多時間。”

“可以嗎?但是我身上沒有帶足夠的錢......”她局促不安的樣子還真是可愛,不停地看著自己的鞋,就是不敢看我半眼,是害怕陌生人的緣故嗎?隱約看到她的臉,紅撲撲的,要說現在懂得害羞的女孩還真的是越來越少了。她如果真是蘇蘇的朋友,我還真的放心,看她一眼就知道她絕對單純,不會傷害到蘇蘇。和這樣的女孩呆一起,應該會很舒服的吧。

“哦,沒有關係。這家蛋糕店一直以來都有這樣的服務,是不收費的。”我說這句話的時候狠狠地盯著門口的收銀員:“是這樣的,沒錯吧!”她們可不傻,不想丟掉飯碗,老板的兒子是絕對不可以得罪的。

“哦,是是。我們店一直都這樣。您交給我吧,我幫您拿去給蛋糕師傅,您請稍等,很快就好。”現在的女生們就是精明,懂得看臉色辦事,眼看我發話,馬上對那女孩笑成了幾朵花,顯得特彆和藹可親。

相形之下,這個冒失鬼女孩就顯得有點傻乎乎,她居然一本正經地抓住服務員的手,一個個向她們道謝,還誇這家蛋糕店是她見過售後服務最好的蛋糕店。我真是拜托她了,隨便動腦子想想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哪裡會有提供這樣免費服務的蛋糕店啊,她要感謝的人是我,是我!

“什麼情況?”林子一隻手搭在完全傻掉的我身上:“她是你朋友?還是什麼?”說實話,林子這人素來不八卦,就他那張長得對我而言有點男女不分的臉,和對陌生人冷冰冰的性格,為我的酒吧招攬了不少忠實的顧客。那些瘋狂的女人執著於爭搶這個傳說是這座城市最帥的DJ,我明白一個她們都不明白的真理:林子絕對不會喜歡上她們中的任何一個。為什麼?這還用問,看眼神都看出來啦!林子算是跟我交情不錯,就算知道了我和阿九的事情之後,還能和我保持這種哥們的關係,隻能說他是太冷靜了,在我自己都恨自己的時候,全世界也就他沒有恨我了。林子這麼猜我也沒錯,我自從April解散之後,對於女人,我是不主動,但是不拒絕,從此就狀況不斷,緋聞飛天。有人說我同時有4個女朋友,更有甚者居然說我換女朋友比換內褲還勤。我自己說什麼都沒用,有誰信呢。有句很老土的話說,無風不起浪,我這也算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跳。

“她?剛剛是第一次見麵。不過,我覺得像是在哪裡見過,就是想不起來。”我一邊和林子坐下,叫了兩杯咖啡,另一邊仍舊是看著她努力地在記憶裡搜尋每一個人,我一直記憶力好,很少出現這樣的狀況,怎麼想都奇怪:“而且,她認識蘇蘇,那個蛋糕就是送給蘇蘇的。我記得蘇蘇好像沒有這樣一個朋友啊。怎麼想都隱約覺得她像是一個關鍵的人。”

“會不會是蘇蘇的歌迷,你以前在Pub見過她吧?”林子大概覺得我有點神經過敏:“也許是蘇蘇最近交的朋友呢,我覺得沒什麼奇怪。反而是你,不是喝咖啡過敏嗎,怎麼會點咖啡。”

幸虧林子提醒我,我剛才想著林子愛喝咖啡,就隨口點了兩杯咖啡。對咖啡過敏還是前不久的事情,突然發現自己一喝咖啡身上就開始長出蕁麻疹,這種小紅點倒是不算什麼病,就是發作的時候癢到要人命。不得不說,他真的很細心,於是自嘲道:“你可真是幫了自己的大忙了,萬一我喝得倒地了,你還得負責把我拖回去,哈哈......”

等等,倒地,拖回去......想起來了,她就是那天錄像裡麵的那個女孩,雖然錄像裡看得不是特彆清楚,但是那種感覺,就是她了,沒錯,一定是了。這樣說來,那天蘇蘇的舉動也是為了保護這個女孩。

“嘿!過來坐坐吧!”我遠遠地嘲她招手:“我有事情問你。”

“我嗎?”她用手指了指自己,還是一副不肯定的樣子環顧了下四周,小心翼翼地向這邊走來,像極了從前的阿九,齊劉海,眼黑特彆多,嬰兒瞳,據說是在生長的時期沒有及時長開,就成了沒有顏色層次的眼睛,黑漆漆的像沒有星星的夜晚,天空是深邃的,乾淨的,靜謐的,那時候她也是小心翼翼地,害怕做錯任何一件事,彈錯任何一個音符。

“嗯,你喝什麼?咖啡吧。”我猜她肯定說隨便,還不如我幫她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