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不敢讓現在的裴渡知道這些年她都做了什麼。
他要是知道了,肯定會非常討厭她吧。
畢竟現在的梁吉葵,居然成了一個喜歡用“替身”來滿足自己卑劣念頭的壞女人。
她苦笑一聲,忍不住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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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羲和公館後,裴渡被一通電話喊到了某家酒吧。
輕車熟路地抵達二樓,果然看見不久前才裝過不熟的徐疏寒笑眯眯地看過來。
見他神色懨懨,徐疏寒主動遞過去一杯酒:“怎麼,這是被人家女孩嫌棄了?”
“你不懂。”裴渡歎口氣,接過酒杯一飲而儘。
明明是濃度極高的白蘭地,可到他手裡,就好像變成了白水。
連細品的興趣都提不出。
徐疏寒直言:“我猜猜,反應這麼大,不會是跟小梁總有關係吧?”
捏杯沿的長指一頓,又很快恢複正常。
裴渡麵無表情地給又自己倒了一杯酒,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斑斕光影下,男人五官立體,眉眼深邃,半摻半的陰影為原本溫潤的麵龐增上一味異域感。
見狀,徐疏寒挑眉,知道自己猜對了。
丟開原本握在手裡的球杆,他走過去:“行,你不說我就去找小梁,說某人本來在回國前買了一堆禮物,結果見著人反而不敢送了,連分公司選址在京市也是為了和她能有更多接觸的理由。”
“徐疏寒!”
製止了他後麵更猖狂的話,裴渡抿唇,眉心見褶。
看到他的反應,徐疏寒有恃無恐地笑笑:“所以裴渡,你想讓我這個嗎?”
裴渡輕歎一聲,隨手將酒杯放到了台球桌上。
杯底的玻璃與木質的桌台相撞,發出一聲悶響。
他道:“她已經不喜歡我了,這些事說出來隻會給她添麻煩。”
像是聽到了什麼大樂子,徐疏寒覺得好笑:“你從哪裡看出來她不喜歡你了?”
這時候,有酒吧的工作人員走過來。
他畢恭畢敬道:“徐總,您之前讓我盯著的那個人來了。”
徐疏寒點頭,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隨即也不多說什麼,直接喊裴渡站到能直接俯瞰一樓的扶手前,指著吧台邊的一道身影:“知道那是誰嗎?”
裴渡興致寥寥,隨意地分出去一一眼,卻止不住地皺起眉頭。
下一秒,就聽見徐疏寒自問自答:“他是小梁的前男友,你仔細看看,有沒有覺得他跟誰很像?”
答案不言而喻。
雖然整體氣質差彆很大,那個男生的穿著打扮也是他絕對不會去碰的款,顆可在他的額前碎發下,生了一雙和他形狀相似的眼睛。
見他沒說話,徐疏寒便感歎一聲:“她還喜不喜歡你我是不知道,但你在她心中位置不一樣也是這是肯定的。”
“不然,她也不會天南海北地搜羅你平替,哦不對,是低仿。”
一樓的舞池已然開房,酷炫勁爆的燈光與音響彼此呼應,酒精將男女之間的氣氛點燃,成了一簇簇絢爛非凡的煙火。
裴渡不太喜歡這樣的氣氛,覺得太吵鬨,可又鬼使神差地想到她這幾年。
雖然這些年他都在德國讀書、創業,可有關她的事了解得也不算少。
也是多虧大小姐剛上大學就注冊了ins賬號,因為一次意外,他看到了與記憶中完全不一樣的梁吉葵。
鏡頭裡的她在滑雪,在登山,在衝浪。
甚至也在臉上塗了很多色彩,參加過一些少數民族的特色節日。
照片的背景從巍峨山河,再到賽博朋克。
張揚,高調,充滿野性的生命力。
如果說大部分女孩是嬌媚的花,那她更像是刺。
永遠不隨波逐流,獨具風格與魅力,永遠是人群中最亮眼的存在。
這樣的她,對那時深陷陰影中的他來說,簡直是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難以言說的情愫像竹筍似的冒尖,讓他根本沒有控製的機會。
興許是從當年那個吻開始,“梁吉葵”這三個字在他心裡與“妹妹”早就不再掛鉤,而最後形成的,是一個更獨立的形象。
良久沒有聽到回應,徐疏寒偏頭,看他一直盯著那個仿冒品發呆,笑了。
“裴渡,你已經離開京市太久了,梁吉葵也不是當年那個純粹的小女孩了,你真的準備好了嗎?”
男人的喉間溢出一節氣音。
絲絲縷縷的低笑,像是自嘲。
玻璃杯中的棕黑色酒液很快就見了底,端酒的人收回視線,轉身後倚在扶手前。
他姿態慵懶,偏瞳光清冽,烈性酒的威名沒有在他臉上留下半點痕跡。
他勾唇:“從決定回國開始,我就沒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