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渡剛從書房出來,接到一通電話的小梁總就表示要離開了。
沒有開爺爺送的瑪莎拉蒂,梁吉葵熟練地上了來時便在坐的副駕駛。
把安全帶扣好後抬頭,她隨口一問:“爺爺跟你說什麼了?”
啟動車子的動作沒停,裴渡藏一半露一半:“爺爺問我,蕖商投資菩桃新劇是不是看在你的麵子上。”
老頭子還挺直白的。
梁吉葵樂了,氣音短促,很快又繼續問:“那你怎麼答的?”
大掌扶在換擋杆上,長指微屈,骨節分明。
偏白的膚色與明顯的骨關節相得益彰。
宛若精細打磨的手膜雕塑。
透著很直白的好看。
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梁吉葵繼而去看他的臉。
似是察覺到了她的小動作,裴渡好整以暇:“你希望我怎麼說?”
說這句話時,男人的薄唇掠起了一個淺淡的弧度。
似曾相識的踢皮球手法,梁吉葵聽得膽戰心驚。
臉頰一熱,她匆匆彆開臉:“隨你怎麼說,嘴又不長在我身上。”
裴渡笑意更濃,不再逗她,道:“我同爺爺說隻是看在IP本身的價值,爺爺便提出要跟我打個賭。”
“賭什麼?”
沒有立刻給出答案,裴渡麵色一凜,頓了幾秒後,才一字一句正色道:“賭這部劇能給蕖商和梁氏帶來的最終收益。”
說完,他抬起原本搭在換擋杆上的手,握成了拳頭,假裝的話筒的樣子遞到了麵前人的唇邊。
還特地用很低沉的聲線問:“所以,小梁總會讓我失望地輸掉嗎?”
梁吉葵眨了眨眼睛,也笑了:“你幼不幼稚啊!”
“可能有點,畢竟都二十六歲了還沒有姻緣線。”
這事兒過不去了是吧!
梁吉葵奓毛,雙頰氣呼呼鼓鼓當當的,卻沒有推開那隻假話筒,反倒是清了清嗓子,挺直了背,也拿起一副播音腔調:
“小梁總可以向你保證,你會贏的。”
“裴記者”揚眉:“我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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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之前對趙鶴熙畫的餅太大,沒過去幾天,梁吉葵就“遭報應”了。
剛過淩晨一點,突如其來的胃痛折騰得她麵色青白,她已經跑了四趟洗手間,吐了兩次,乾嘔兩次。
從喉腔到胃全都泛著酸苦的勁兒。
疼痛與反胃感相互交織,她整個人都使不上力。
更彆提開車去醫院了。
艱難地拿起手機,她原本打算打個滴滴,可接單頁麵轉了好幾圈也沒有動靜,無奈之下隻能給某個人發了條消息過去。
原本不抱什麼希望,可沒想到,對方居然是秒回。
幾乎是看見他回複的一瞬間,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鼻尖都跟著發酸,莫大的委屈在刹那間將她席卷。
指腹碰了下語音通話的按鍵,她啞著嗓開口:“裴渡,我胃好痛,你能送我去醫院嗎?”
“我馬上過去找你。”
沒有過多的詢問,男人的聲線比之以往更低更沉。
電話沒有掛斷,關門聲、腳步聲接踵而至,白噪音一樣。
他好像在用這種方式陪著她,讓她就算是等待,也充滿期待。
不到兩分鐘,就又傳來她家的門鈴聲。
梁吉葵啟唇,嗓音軟噠噠、黏糊糊:“你直接進來吧,密碼我沒換。”
裴渡動作很快,推門進來後找到臥室,敲了兩下門,才轉動門把手。
女孩抱著膝蓋蜷縮坐在床上,黑發如瀑,遮住大半張麵容,寬鬆的白色睡裙更襯得她裸露出來的手臂、小腿纖細似嫩藕。
梁吉葵在同一時間抬頭,兩人目光交彙。
窗外月色清冷,她借微弱的光線看清他的清雋五官,尤其是掠過他微蹙的眉宇,心臟就跟被人猛戳了似的,情緒也沒來由地泄閘。
她沒出息地吸了吸鼻子:“裴渡,我好難受啊。”
“我帶你去醫院,還換衣服嗎?”
裴渡一錘定音,理智讓他恢複冷靜,哪怕到這個時候也顧及著小梁總傲氣十足的自尊心。
梁吉葵搖搖頭:“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