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回過神時,那個與他麵容相似的男人卻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在人影晃過的一瞬間融入進了人群。
剛剛那個格外漫長的對視中,他覺得仿佛走過了半個人生,但實際上真實時間僅僅不過一秒。
他嘴裡一邊道著歉一邊匆忙穿過人群,單肩挎著的背包隨著他的動作滑到臂彎,但是他已經無暇顧及,最後乾脆用手抓著背包的肩帶,就這麼追出車站外。
在警察學校裡他得到了係統又充分的鍛煉,這讓他在保持冷靜和緊迫感的同時呼吸仍舊平穩,他停住腳步,站在原地,目光從每一個方向、每一處人群、每一個人影上掃過,視線中卻再也沒能捕捉到那抹命運般的藍色。
不見了。
諸伏景光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種心情,絕非低落,更無關焦躁,文學語言類並非他的強項,但是如果一定要他描述一下的話,他覺得那是一種從心底無端生出的悵然若失感。
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起來,打斷了他纏繞的思緒,諸伏景光接通電話,眼睛卻還是在四處張望著。
“景光?你還在聽嗎?”
聽到耳畔連續的兩道詢問聲,他才如夢初醒般地再次回過神。
“啊……我在我在,抱歉,剛剛說的話沒聽到。”
“你已經到長野了吧?”
“嗯!”
他有些失望地收回視線,重新提起腳步,將注意力放在與兄長的電話上。
“我先去看看爸媽。”
兄弟倆都不是太過感性的性格,他們又閒聊了幾句,電話那頭隱約傳來了另外一人的聲音,很快,諸伏景光聽到兄長說:“有個案子要處理一下,晚上見麵再聊。”
“好的,晚上見!”
他收起手機,將手中拎著的背包重新挎回肩膀,按照事先決定好的行程安排,前往墓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