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淋淋漓漓地飄起幾毫細雨,諸伏景光抬頭望了望天,初步判斷:“過會兒應該就要下大了。”
幾乎是下一刻,他就聽到身邊的人淡淡道:“這個空氣濕度,是陣雨。”
“這樣啊……”諸伏景光扭頭看過去,才發現身旁的位置竟然已經空無一人了。
他對著沉睡的父母深深鞠了個躬,匆匆轉身,循著不遠處的那個藍色的身影追了過去。
就像另一個諸伏景光說的那樣,這的確是一場陣雨,雨滴毫無預兆地變重,隨著第一顆水珠砸在衣服上又迅速洇入棉質的麵料,外套上被雨水打濕的痕跡迅速擴大,最終相交彙合為一整塊深色的水痕。
“等等!”
蕭瑟的雨聲中,背著琴包的男人步伐頻率始終沒有發生絲毫變化,他並不受這場雨的乾擾,也不受外界其他人的影響,於是身後那人的呼喊一並被他拋在了這場突如其來的雨中。
雨突然停了,但是雨聲還在繼續。
他微微抬起頭,依舊能夠模糊地看到被雨水浸泡的天空和烏雲,但那些雨滴卻仿佛在他的頭頂集體化為了靜止。
他略帶詫異地轉過身,在他身後的雨幕中,那個被他評價為“乖巧”的另一個自己正斜斜舉著一把透明的雨傘,水滴接二連三地從傘麵上滑落,也接二連三地繼續打在那人身上,卻再沒有落在他身上分毫。
諸伏景光的臉上掛著正在迅速滑落的雨水和水珠滑過後留下的水痕,劉海和發絲貼緊在額頭,這場雨打濕了很多東西,但是並沒能打濕他笑容中的溫度。
“我帶了傘。”舉著傘的人說。
透明的折疊傘下,撐出了一片晴天。
“一起走吧,諸伏君。”舉著傘的人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