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短暫的沉默,蔡惟冉的目光突然不自覺地被玄宵身後那個談笑的身影吸引過去。看到那些自然地搭在那人肩膀上的纖纖玉手,他突然想起學生時代,亦是隻能這樣遠遠看著,無論那人在女生群裡,還是男生群裡,他也是這般隻能遠遠地看著。頓時覺得有些苦澀。乾涸的喉嚨讓他忍不住將剛才玄宵遞過來的香檳一飲而儘,這才從出神的狀態裡緩過來,看到玄宵疑惑的打量,才發現自己失態了。
“抱歉,我發了一下呆。”蔡惟冉臉孔微紅,微微地點了下頭表示歉意,隨後問道:“能請到玄先生來代言真是盛元的榮幸,不知玄先生是隸屬哪個模特公司的?”
“我啊,”玄宵說到這裡,微微頓了一下,細吮了一口香檳,恰到好處的角度突出了那條近乎完美的頸子。周圍注意到玄宵的人已經在偷偷打量了。“是何烈的私人模特。”
說完這句意味深長的話,玄宵便轉身離開,留下了因為他的話有些眩暈的蔡惟冉。
何烈的私人模特,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何烈與他……雖然私人模特可以從許多意義上來解釋,但因為玄宵的美貌,讓他忍不住往最壞的地方考慮。
“你隨時隨地發呆的習慣還沒有改過來啊,這次神遊到哪國去了?”
蔡惟冉再次抬頭的時候,就站在他麵前,帶著一貫的笑容,充滿自信,但絕不會讓人感到不快。
他感到有一股熱氣衝上臉頰,儘管在乍看到如玄宵一般的美人時他也會覺得吃驚和不好意思,但隻有麵對何烈時,他才會這樣心臟如失控般地劇烈跳動,視線始終被那個身影所吸引,對出現在那個身影邊的所有男人、女人感到嫉妒。
高中時蔡惟冉為這樣的自己感到可恥,他認為那是一種病,所以刻意不去看,不去想,甚至強迫自己離開。再度在同學會上見到何烈,他悲哀地發現對何烈那種強烈的感情已經深入他的骨髓,病入膏肓,藥石罔效。
“是不是醉了?你不習慣這個場合吧?我剛好準備回去,要不要送你?”
何烈溫柔地問道。
蔡惟冉看著那張比起記憶力那個少年更加英俊帥氣的臉,感到有些茫然。
他知道何烈是溫柔的,雖然因為帶著一些小聰明的舉動常常讓人感到不牢靠,但他恰恰是最有責任感的,這從他雖然女友頻繁地更換,但在分手後那些女人都依舊與他保持良好的關係可以看出。但這些溫柔從來不是給他的。
蔡惟冉不如蔡惟晟老練,但他也在商場這麼多年而絲毫不損,最重要的是他懂得不向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伸手,不去觸摸,最好連看都不要去看。
因為不知道對方要什麼,而免費的東西,往往才最昂貴。所以他不後悔用最優惠的條件成為《LUCKYSTAR》的運營商換取一個晚上的回憶,而不敢答應何烈送他回家的要求。
他就是一個膽小鬼,他願意無條件地付出,但是卻害怕收到彆人的好意。
因為他擁有的實在不多,倘若要他傾家蕩產,那沒什麼。他隻怕還不起,要欠著。
“彆怕,我不吃人的。隻是請你喝一杯,就當感謝你……信守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