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紡家世不好,但是年輕的時候也生了一副好相貌,再有高學曆的加持,贏得了上司的青睞,把獨女嫁給了他。
前些年陪著許婷和夫婦倆吃過一次飯,楊紡在飯桌上幫妻子剝蝦擦嘴,伺候地極為周到。
也是從他身上,鬱清學到了一個道理。
一個自視甚高但在低穀時謙卑到低賤的人是要提防的。
因為這種‘屈居人下’對他而言是一種羞辱,哪怕是他主動討來的,他也會把這種不甘的情緒轉移到他的‘踏板’頭上。
等到他飛黃騰達時,最先報複的就是給他機會的,見過他貧苦的人。
這兩年,終於等到老丈人退休了,他剛掌握了權力就在外麵養了兩個‘知己’,有男有女。
楊紡語氣凶狠了起來,“鬱助理不會是想拿這個威脅我吧?胡玉正是待產期,我勸鬱助理還是少乾些傷天害理的事。”
“喔……”鬱清誇張了提高了聲調,“楊總還知道自己是個妻子有孕的有婦之夫啊?”
這誰不誇上一句厚顏無恥。
楊紡看她不吃這套,很快緩和了態度,“我這不過是逢場作戲,鬱助理也是咱們這個圈子的,不會不明白吧?”
“倒是不知道楊總說的是什麼圈(juan)。”鬱清吹了一下紅潤的指甲,最近做惡人做的愈發得心應手,身體都健康多了。
楊紡沉下臉,這個臭娘們真是軟硬不吃,想到自己還在升職的關鍵期,他忍了又忍。
“那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鬱助理想要什麼?”
鬱清理了理發尾的小分叉,指甲鉗清脆的聲音通過話筒傳的更加清晰。
確定發尾都柔順的鬱清,拿起手機,回道:“我要多兩成的利。”
“他媽的,你耍老子呢?”楊紡可顧不得體麵了,他麵容扭曲,汙言穢語張口就來。
鬱清把手機撂到一旁,耐心等他發完顛。
如果這時候楊紡不發火才真是沒有餘地可以談。
“楊總你我都心知肚明,這中間的利潤你自己吃下了多少。”
“陸總今年不過25,董事會的老人再把持公司又能控製多久呢?”
“眼光嘛,還是要放的長遠些。”
楊紡宛若被掐斷了脖子的雞,罵聲戛然而止。
鬱清眯起眼睛,帶著一些蠱惑的意味,“我也不瞞你,其實李總也找過我……隻不過大家都是做打工賺錢的,辦事來還是熟人更知根知底……”
這種競爭對手之間的攀比心,很容易讓人腎上腺素激發從而減少判斷力。
楊紡咬緊牙關,一口氣沒上來,狠聲道:“我還真是後悔今天沒見鬱助理一麵,陸總有你扶持可真是他的福氣啊。”
“客氣。”
今天是楊紡氣急敗壞,明天就不知道是陸氏的哪個董事步後塵了。
鬱清也沒想到會有這麼大的收獲,畢竟自己隻是突發奇想詐他一下。
她在心裡過了一遍董事會的那群人,最終將三個人名劃了出來,然後她在意見表上將‘呈合’化了個叉。
楊紡能接受兩成利的讓步,那他在其中吃的肯定不止這些,這麼大的利潤空間是真不怕把自己噎死。
隨後她又將楊紡的號碼拖進了黑名單。
最後,她的鼠標在那份記錄了楊紡出軌的文件夾上遊移不定。
如果是幾年前的胡玉,或許可以承受。幾年後為了家庭甘願退居幕後的胡玉她就無法去推測了。
鬱清微微晃動脖頸,眼神瞄到了剛互道了晚安的聯係人上。
她剛剛確實是困了,也不算說謊。
於是,鬱清理直氣壯的又點開了和蘇穆的聊天框,把自己的擔心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這個資料還是從蘇穆手裡拿到的,不知道蘇穆了解的會不會更多一些。
蘇穆那邊很快給了她回複,“胡玉的母親我前一陣子有接觸過,是個頭腦很清醒的企業家。”
想到胡玉父母離異的情況,蘇穆又補充了一句,“母女關係也不錯。”
這已經是明示了,鬱清順手發了個‘心心’的表情包,轉頭就把人拋之腦後。
她得趁著這一小會兒頭腦還算清醒,把事情解決了。
自認習以為常的蘇穆還是被她這聊完就跑的態度氣麻木了。他抬高眉宇,忍不住罵了聲,“小沒良心的。”
直到翌日早上,鬱清習慣性地翻手機才看見自己回了什麼。
她來回重寫了幾段話都被刪掉了,然後生無可戀地捂住臉,安慰自己:沒關係,鬱清你應該已經不是第一次犯蠢了,人家可能都習慣了。
蘇穆的心就隨著聊天框裡的‘正在輸入中’一升一降,然後沉到穀底。
真怕自己等不到鬱清開竅的一天就要被氣死。
估算著鬱清洗漱整理的時間,他撥通了電話。
“我……”
“等會,有人敲門。”鬱清剛才洗漱的時候就隱約聽到門外有敲門聲,確定了不是自己的幻聽以後,她攥著電話就過去開門。
“小韞,你怎麼來了?”
符韞幽怨的看了她一眼,軟聲道:“姐姐,說好今天陪我的,你不會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