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小姐麻煩您再稍等一會,楊總估計再有一會兒就來了。”
鬱清接過秘書第三杯茶,麵上沒有一絲不耐,“沒關係,楊總業務繁忙,我沒有打擾到他就好。”
‘呈合’承接了目前陸氏彩妝最大的銷售渠道,合作了十年,收取著大額回扣,沒想到這次最先反水的也是他們。
楊紡這個人她在許婷身邊做事的時候就有過來往,他那個時候還是剛被上司搶走功勞的職場新人。
人在微末時總是會表現出很多美好的品質。
比如謙虛,比如誠信,比如守時。
鬱清一直坐了一個半小時,楊紡都沒露麵,負責接待的秘書態度也逐漸敷衍了起來。
就在秘書第五次講溫涼水倒入杯中時,鬱清站起身,“既然楊總實在是沒時間,那我就先回去了。”
說罷,不等秘書請示楊紡,她快步朝著公司門口走去,和正要出門的黑衣女子撞了個麵。
“唐社長?好巧啊。”
黑衣女子摘下墨鏡,也是驚喜萬分,“鬱清吧,怎麼來京市也不跟我說啊?”
她又埋怨道,“叫什麼唐社長,跟我生疏了是不是?”
鬱清邊替她開門邊回複道:“哪能呀,這不是來出差嘛,想著處理完私事就找唐姐您下一會兒棋的。”
“那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唐芹不由分說,拉著她進了車。
沒了外人,唐芹也不藏著掖著了,問道:“你今兒來是跟他們公司談合作的?”
鬱清的目光在她的臉上一掃而過,然後盯著‘呈合’門口抽煙打盹兒的安保,淡淡道:“來之前是這麼想的。”
“說一半藏一般的,你這丫頭可真是得了我爹真傳了。”唐芹瞥了她一眼,“公司遇到了什麼事?”
鬱清親昵地攬住她的胳膊,輕聲道:“是有一點麻煩,但是還在把控範圍內,唐姐你彆擔心。”
既然鬱清已經拒絕了,唐芹知道她有分寸便不再談幫忙的事。
不過她還是沒忍住又提醒道:“聽你姐夫說‘呈合’有個老總前幾天進去了。”
鬱清若有所思,“這兩天是被保出來了?”
“你怎麼知道?”
鬱清莞爾一笑,“猜的。”
怪不得前幾天楊紡聯係她說合作的事還有回旋的餘地,今天又擺譜。
“安心,”唐芹拍了拍她的手,笑得意味深長,“動了民脂民膏,哪會這麼容易脫身。”
盯著鬱清的側顏值,唐芹幽幽地歎了一口氣,“這麼聰明要是我閨女就好了,當時要認你當義女,老頭子非說你是忘年交,那臭小子也給我添堵。”
“不過現在也成,被你叫姐叫的我都感覺自己年輕了不少。”
*
唐芹嘴裡的臭小子是她兒子,符韞。
鬱清幾年前剛來京市的時候和他相處過一段時間,但是過程並不是太愉快。
那時候符韞把她看成一個會搶他母親的敵人,免不了毒舌一些,不過卻並未真的做過傷人的事。
所以鬱清在棋社看到的他的時候,還是打了招呼,“小韞。”
出乎她意料的是,符韞這次竟然沒有上來冷嘲熱諷,而是乖巧的走了過來喊了一聲,“姐姐。”
“大三了是吧……?”鬱清有一瞬間的僵硬,這小子過於反常的舉動總能讓人忍不住提高警惕,“今天開學還挺晚?”
符韞盯著她然後慢慢勾起唇角,慢聲道:“姐姐,我快畢業了。”
“嗷!”下一秒,事情辦理妥當的唐芹從他身後給了他一拳頭,疼得他抱頭嚎叫一聲,“媽,你做什麼啊?”
唐芹冷笑,“叫姨!”
念個大學,輩分都搞不明白,丟人玩意兒。
符韞抽搐了一下嘴角,視線在兩人臉上過了一遍,然後道:“媽,這不違心嗎?”
唐芹詞窮,鬱清的這個長相走出去說是大學生也不會有人懷疑。
目測唐芹馬上就要給符韞再來一次愛的撫摸了,鬱清趕忙打了個圓場,“說起來,好幾年不見,小韞都畢業了,我還沒準備禮物呢。”
“給什麼禮物,你看他那臭德行。”
“那姐姐明天帶我去買吧。”
兩人異口同聲,然後對視了一眼。
“沒問題!”鬱清拉住唐芹蠢蠢欲動的手,“姐,我正好有點事想請教你,咱倆先去過一把。”
身後,符韞站在原地看她拉著唐芹的背影,眸光微暗。
還是姐姐讓人更感興趣呢。
*
楊紡的電話直到晚上才打過來,鬱清瞥了一眼振動的屏幕,不緊不慢地將臉上的泡沫擦洗乾淨。
“鬱助理,沒打攪到您的夜生活吧?”楊紡毫不掩飾語氣中的微妙,他甚至不等鬱清回答就桀桀地笑了起來。
鬱清挑眉按下了錄音鍵,“不比楊總生活多姿,‘佳人才子’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