泄得,這姑娘是被馬踢壞了腦子吧。難道她以為我比趙家老二長得還要令人憎惡,想擺脫我的魔爪,重新投入到那怪物的懷裡去。
“瑪利亞,我······”
“少爺,我說過了,我叫德協麥朵。”瑪利亞的眼淚吧嗒吧嗒地滴著,可還是很嚴肅地向我說道,“我的名字是阿爹取的,是由卜巫者賜福過的。”
好吧,既然你將這個問題上升到了一個宗教信仰的高度,那我隻好放棄自己的堅持了。
“歐尅,那就叫你麥朵吧。”我聳著肩道,“你想回哪裡,趙老二那裡嗎?!”
麥朵好像有些遷延不決,好半天才說道:“不,我要回到草原上去。”
“這可不好辦啊。”
這確實很為難,先不說我舍得讓她走,就算可以,這看起來也不是一個好主意。像她這樣的奴隸,獨自一人的話,根本就出不了河東路。而少爺我窮,根本就雇不起人護送。
“麥朵,你知道的,草原離我們這裡太遠了,回去實在是太難了。”還是伊愛好,關鍵時候幫我解難。“要不你先在府裡住上一段日子,等以後有機會了,少爺一定會想辦法送你回到草原去的。”
“真的嗎?!”麥朵迅速止了淚,轉憂為喜道,“您真的願意送我回去。”
隻要你現在不鬨著要走就行,我連忙裝作十分肯定的神色,“嗯嗯,一定!”
麥朵高興地回去後院了,望著她的背影,我突然發現她和伊愛走路的姿勢幾乎是一模一樣。
“我要找的人呢,我親愛的伊愛姑娘!”
伊愛很不習慣我這樣直白的稱呼,羞紅著臉兒道,“在側廳候著呢。”
趁著大家都散了,我賞了她一個豬啃,然後拉著她到了側廳。
“這位是騰威府裡造酒的老匠戶。”伊愛替我介紹到,我能感覺到此刻站在我麵前的這位酒糟鼻很緊張。他的身份等級比我差了一大截,伊愛甚至都沒有向我介紹他叫什麼。這也難怪他會緊張,畢竟我這樣的準高乾子弟,不是他們這類人常能接觸到的。
“小老兒姓霍,家中排行第四,三少爺您喚我做霍四就行。”
我知道,像他這樣出身低微的匠戶,都是沒有大名的,一般的習慣就是用排行來自稱。
“不用拘謹,我隻是有幾個問題想向你請教。”
霍四見我如此禮貌,開始慌神慌魄起來,撲地一下跪倒在地。“三少,您有訓直教便可,如此可是折煞老兒了。”
嗯哼,霍四這般舉止很是正常,像我這樣身份的人,一般都不會如此好說話。為了不讓他繼續不安,我隻好不再謙遜。
“你擅長造酒是吧,那你且與我說說這釀酒和這營生的詳情。”
霍四很是疑惑,他不明白我一富家官宦子弟為什麼會對這種下賤的營生如此感興趣,不過為了不使我發怒,他還是恭恭敬敬地跪著向我講述起來。
咱大宋的皇上很有眼光,為了增加國家的財政收入,自建國以來便始終實行專利榷酒政策,鼓勵多釀多銷。榷酒形式在全國通行的有三種,官監酒務、特許酒戶和買撲坊場。朝廷在州、府一級的行政區域裡設置有釀賣酒曲、征收酒課的都酒務。在縣一級的區域裡也有此類設置,不過稱謂卻成了酒務。
官府賣酒的主要形式是由地方官府自己設立酒樓或是酒肆進行出售,當然,這也允許私商小販或特許的酒戶在官府設立的酒庫、酒樓中取酒分銷,借以擴大酒的銷售。
而買撲坊場呢,則是一個很另類的存在。
它的性質說白了就是一種稅務承包製,具體的方法是先由有資產作抵押能力的包稅人,與官府簽定一個契約。承包通常是以三年為一界,承包期間包稅人即獲得釀賣權,其他任何人都不得插足乾涉,不過包稅人要按契約規定的酒課額,按期向官府交納酒稅。若是不能如期交納,將受到罰款處置。那就是說,當包稅人經營的坊場,因管理不善出現虧本或破產,則將其抵押的資產沒收充公。
說到這裡,霍四舔了舔舌頭,我示意伊愛給他端去一杯茶。待他喝了後,又繼續向我介紹起來。
朝廷為了保障官酒課的收入,還專門下了旨的,嚴格地劃分了官酒禁地。也就是京師、諸路州府所在的城和鄉村酒場的所在地都規定為官方銷售區。各地相互不得過界超越,同時禁地之內,是不允許民戶私釀沽賣的。
聽到這,我基本上算是知道了,這類營生,完全就是官方壟斷的。不過還好,不是還有個買撲坊場麼。
可等到霍四說到造酒,我就有點頭大了。因為這實在是太複雜了,以至於我除了知道有高酒、果子酒和摻和酒的分類外,其他的一律沒有記住。
“你且說說,釀一斤酒大概需要多少本錢。”
霍四心裡盤算了一下道:“若是夏時大酒的話,約莫得要13文錢。”
呃,伊愛說官酒的價錢可是48文哦!有前途,我喜歡。
“那你聽說過銀光醇麼?!”
“銀光醇,那可是極品佳釀啊!”霍四又開始砸吧起嘴來,好像一提到這方麵的東西,他的味蕾似乎就會分泌出消化酶來。
對於霍四的向往神情,我很是不屑。那樣的酒也敢稱極品,等小爺我的酒出來後,你們豈不是要失了魂去。
沒什麼好問的了,釀酒我並不關心,市場才是我想要了解的。現在我基本上知道得差不多了,具體的操作那是以後的事,急不來的。何況,那本寶貝手冊究竟有沒有效,還得五天以後才能見分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