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清首戰 下 若不想我將來恨你,便鬆……(2 / 2)

大宋模範丈夫 蘇仙 6856 字 10個月前

我連忙伸手扶起他來,並示意他身後一同跪著的幾十名軍士起身。“諸弟兄,今日大勝,功全在大家。若非有眾士儘力,又哪會有此啊!我等都是大宋子民,當奮力報效皇上,效死忠於朝廷。做錚錚鐵漢,拒敵於國境,當無愧於身後大宋千萬同胞!”

喜悅還在蔓延,後上得城牆來的混子們,不少人的臉上都已經顯出了些許的愧色。我知道,他們是被這氣氛感染了。其實,若真有值得去博的前程在眼前,誰又真的甘心做那遭人唾的潑皮呢。也許不用多久,這些混子就能在豐州城裡變個模樣,變成真真正正的男人。將來,他們一定會驕傲地挺著胸膛,堂堂正正地以一個男人的姿態,展現在世人麵前。

不過我卻疲力了,從第一次遼軍來襲起至現在,便一直繃緊了神經。此刻終於得以寬心,整個人便像是散了架一般,幾乎都站立不穩了。在召過須佑一與勾鈞兩人,交代了一些事情後,我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了衙府。

一見我進了門來,早就守候多時的伊愛,急忙地迎上前來發問。“少爺,沒傷到哪裡吧?”

“怎會呢,爺我可是將門虎子啊,些許遼兵而已,豈能傷得了我。”再是疲憊,也不能讓自己的女人有絲毫的擔心,雖說她將來注定隻能是做妾,可不管怎麼說,她始終都是我的女人。

師婭還是那副處變不驚的神色,站在不遠處微笑著說道:“恭喜少爺旗開得勝,想來這次遼軍吃了大虧,得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會來了。”

“不要老是這般的冷靜,無趣得緊。”我拉著伊愛走過去,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龐道,“你還是做回自己的好,十六七歲正是花季,淺笑嫣然不好麼,何苦要將自己弄得那般的老成呢。”

留下師婭獨自在那喃喃著我的那句十六七歲正是花季,我與伊愛徑直向後院行去。

因為我的毫發無損,伊愛滿是歡喜,可我的心裡卻並不那麼舒坦。遼軍這次敗了,短時間內自然是集不起太多的力量來反撲。因為我知道,這些由番漢轉戶組成的各路京州軍,每軍的人數都不多。不過遼人卻定不會甘休,隻要那將領能聯絡到其它幾軍一同來襲,那豐州城絕不會再像今天這般僥幸了。

豐州城軍士不多,且都缺乏習練,而遼軍卻是個個驍勇善戰。今次如果不是他們大意,沒有料到這些火球所能造成如此大的損失,怕是豐州城已經岌岌可危了。下次再來,他們定會想出應對之策。比如著兵著鐵甲馬披皮甲,便可以抵抗蒺藜。而以濕帕掩口鼻,自可擋毒煙。這樣的話,我便隻能是坐在城牆上等死。

“大人,派去威邊軍報訊的軍士回來了。”我剛回到小樓坐定不過片刻,須佑一便又急匆匆地上了樓來,“威邊軍廂都指揮使沙大人,派了旗下第一、二、三軍前來援助。”

“怎地這般快,那威邊軍駐地離此,至少也有四十餘裡吧。”

須佑一答道:“軍士是在半途遇上威邊援軍的,眼下隻不到半柱香的光景,便可到得豐州。”

我就說嘛,遼軍如此大的陣仗,臨近的威邊軍怎地會不知曉呢。

“來的都是馬軍麼?”

須佑一搖搖頭道:“聽回轉的軍士說,隻有一軍為騎。”

我點點頭,想來應該也是如此。我軍的騎兵與遼騎相比,戰力差了太多,隻有靠大隊的步兵排陣發弩,才能抵擋騎軍的衝鋒。再有就是,即算是靠近邊境,軍中戰馬也不見得會有很多,畢竟對遼的主戰場不在這裡。每年得獲的馬匹,都優先裝備給了正東北一線的禁軍。

這一軍馬軍,想來便是威邊軍中僅有的幾支騎軍之一了。

“隨我前去城門迎接吧,命人去準備酒水吃食,畢竟人家是來給咱們援手。”

雖說遼軍已退,可人家好意前來,總不能就這樣又讓人空手回去不是。總得招呼人家吃喝一頓,再陪上些好話。末了,還得忍痛割愛地撥出些銀錢來,打發給那領軍的三位軍主。唉!趙老二那小子,到底拐帶著陳細頭跑哪去了呢,要是他在,自是可替我周旋招待前來的三位軍主。人家到底是商賈出身,最善便是與人交道。

“少爺,不好了少爺,麥朵不見了!”我剛與須佑一下得樓來,伊愛便慌裡慌張地拿著一張紙上得前來。

我皺著眉頭接過紙來問道:“不見了?可能是她醒轉後出去轉轉去了吧。她那性子,你叫她臥床休息,比要了她的命還難受。”

不過等我瞧清紙上的內容後,便迅速推翻了先前的猜測。紙上歪歪斜斜地畫了一幅畫,一個近似橢圓形的圈圈下,畫了四條細線,橢圓一側的細處,還突出來一條粗線。看起來,有些像四條腿的怪物啊!再看,那假設的怪物身上,畫了一個形狀慘不忍睹的小人兒。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是指一人騎在馬上。

那一騎的後方,畫了一個不大的四方形。想來,這大概就是豐州城了。餘下的,我勿需再看,也都能知道指的是什麼了。麥朵定是思念家兄,才在醒轉後動了出城找尋的念頭。可她也知道我會擔心,不會準她出城。於是並不識字的她,便找來紙筆畫了這幅畫,權作留言。

“什麼時候發現她不在的。”我估計至多也就半柱香之前,因為那時剛好是遼軍潰退的時候。再得到伊愛的肯定回答後,我拉上須佑一便走。“去城門問問便知,如果麥朵真要是走,定是策馬出城。”

匆匆趕到城門處,一問之下,才知就在片刻前,麥朵騎著一匹馬出了城。負責開城門的軍士說,她大概是朝遼軍退去的方向追去的。這可怎生是好,麥朵她兄長要真是在遼軍中,那還好說。如果不在,就不是一點小麻煩這麼簡單了啊!

“勾鈞!”須佑一帶來的那一都禁軍裡,除了他這指揮外,我隻認識勾鈞。此時情急之下,我便站在城下扯著嗓子道,“帶上二十弓手,與我前去追人。”

城牆上的勾鈞還未有應聲,須佑一便急急地拽住我道:“大人不可,這時候切莫出城啊,萬一遇敵那可怎辦。”

難道我不知道會有這種事情發生麼,可我又怎能眼睜睜地瞧著麥朵遇險。她是我的女人,如果我連自己的女人都無法保護,還談什麼保家衛國的大道理。我怕死那是不假,可我也怕失去自己的女人。我更害怕要是麥朵遭遇不幸,將來便要活在無儘的痛苦與自責中。

“莫要說了,豐州城就交給你了,若是那威邊三軍來了,照吩咐招待便是。”我不理須佑一的勸阻,接過還沒搞清狀態的勾鈞遞過來的韁繩,躍身上馬。“記住,那威邊軍來了後若要問起我的去向,你便說我領軍追敵去了。說不定,還真能讓爺逮住幾個活的呢。”

“可是,您大可讓勾鈞前去便是,又何須親自涉險呢。”須佑一仍不死心,死死地拽住馬韁不放手。

不是我不想,是我不大相信勾鈞他們會有我親自前去那般的儘力。萬一他們隻是策馬出城轉個幾圈便回轉來,再隨意扯個謊,你說我能怎麼著。

於是我隻好板起臉來道:“你愈拖延,麥朵遇敵的可能性就愈大,若不想我將來恨你,便鬆手讓開。”

須佑一見我發了狠,無奈之下隻得鬆手。我揚起鞭來,雙腿猛地一夾馬腹,策馬出城而去。身後,便是勾鈞領著的那二十騎弓手,‘駕駕’的策馬跟在我的身後。

馬馳騁在不斷起伏的平原山地上,顛簸得我苦不堪言。在汴京的時候,那還是平路呢,騎上一段路就讓我吃不消,更何況如今是在正兒八經的山路上行駛。可我哪還顧得了這麼多,急切找尋麥朵的心情占了上風。我不住地揚鞭催馬,不斷地享受著顛簸給我的腚下所帶來的刺激感。

追出幾近二十幾裡路了,卻是仍未見得半個人影。前麵便是連綿起伏的山巒,如果再是前行的話,可就要入得林子了。

“大人,還追嗎?”勾鈞見我勒馬,靠近來小聲地問道。

望著不遠處的巍巍群山,我猶豫不決。退,自然就是無功而返。進,前路茫茫。難啊!

“軍主,夫人應該是從這個方向追去的。”一位軍士下得馬來,蹲在地上仔細查驗後衝我說到。

定眼一看,赫然便是那在城牆上,被眾人推舉出來的流民代表。

“哦,你會識跡?”

那軍士很是肯定地點點頭,“小人以前便是居在不遠處的,平日閒時常上山狩獵,所以習得些許見跡識蹤的本領。”

我大為欣喜,點頭指向他道:“你前方帶路,勾鈞斷後,左右持弓保持警惕。若是遇敵,切莫慌張,一定記住成隊形交替掩護後撤。”

不知道自己怎會說出這番話來,或許是潛意識裡本就存在的吧,反正我隨口便蹦出來了。我也不知道隨行的這些軍士,能不能聽明白這些。反正,我是不大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