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走 無名碑,衣冠塚,戰友淚,刻忠……(1 / 2)

風知道他來過 南和北 6937 字 2024-03-28

2011年9月1日

那年京滬高鐵開通運營,江泛予和陳歲桉一起,第一次坐高鐵,第一次去遠方,卻不是第一次一起去上學。

江泛予:“欸,認識一下,醫大臨床專業心內科——江泛予。” 醫學,五年製的學業之路肉眼可見的慢長。但熱愛可抵歲月漫長,有人一直在她身邊,陪著她。

陳歲桉:“公大偵查學——陳歲桉。”

「請多指教。」

2012年3月18日

淩晨的京北下雪了。

在得知這個消息後,一整個宿舍都是夜貓子的人都從床上支棱起來。江泛予腦袋一熱,給不知睡著了沒的陳歲桉打了一通電話。

電話響了幾秒後便被接通了。

“阿歲,外麵下雪了!”

“看到了。明天一起去堆雪人,好嗎,女朋友。”

“行啊,欸,你們學校的假不是很難請嗎?等等,你剛才說什麼?”

外麵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雪下的好大,舍友們都裹著棉衣從床上下來。在她們打開窗戶的那一刹那,冷風伴著大雪飄了進來。

凜冽的風吹散了江泛予的困意,她打了一個寒顫,十分清醒。

“你是不是沒看清來電人是誰?”

“看清了。”

這是第五年,從青澀懵懂到褪去稚氣。兜兜轉轉,許多人都散了,他們依舊保持聯係,甚至每周都會坐地鐵去景點打卡。

“我說,明天可以一起去堆雪人嗎,女—朋—友—。”電話那頭聲線和往常沒什麼兩樣,以及平穩溫柔。但醫學生的嚴謹性不容置疑。她聽出了對方聲音裡的輕顫,忽然笑了。

有人向前勇敢的邁了一步,並且朝她伸出手。

“去就去,我什麼時候怕了。”

大雪,以後的第二杯奶茶半價,那個性子大大咧咧的女孩也可以用了。

「他不善言辭,但如果是江泛予,他願意邁出那一步,一直說我愛你」

2012年8月13日

暑假,他們回家了。

外麵下著細雨,陳歲桉撐著傘和江泛予走在梧桐大道。

“陳歲桉。”江泛予突然很正式的叫了他的名字。

“嗯?”撐傘的人腳步頓了下,以為是自己把傘偏向她被發現了,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就見江泛予又無縫銜接的來了一句:“高中的時候你給我的備注是什麼?”

“怎麼忽然想問這個了?”陳歲桉見對麵有車開著雙閃朝這邊駛來,把非要走在外麵的江泛予拉到內側。

“好奇。”

“C37H76。”聽到這個備注,江泛予怔愣住了,她知道這個公式下的寓意是什麼。

高中時,教他們的化學老師曾講過:三十七烷,化學物質,化學式為C37H76;CH?(CH?)35CH?,式量是520.00。

當時老師還打趣道:如果一個異性給你的備注是C37H76的話,排除他不知情的情況,那他可能是一個喜歡你很長時間的人。

「C37H76,這是相對分子質量為520的飽和烷烴,寓意為我對你的愛毫無保留。」

2013年7月14日

本就偏瘦的江泛予立誌要減肥,陳歲桉勸說無果後,每天晚上都會陪她夜跑,把她安全送回家後又研究起第二天給她做的食譜。

結果,江泛予在陳歲桉的投喂下,又胖了兩斤。自從她就再也沒有在他麵前提起減肥這兩個字。

「你健健康康,就好。」

2014年6月30日

陳歲桉大學畢業了。

江泛予抱著一束花趕來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那人穿著一身警服笑著朝她招手,她莫名想到了歲月靜好這一詞。

“恭喜畢業,小陳警官。”

公大的偵查學分為刑事偵查方向,經濟偵查方向和禁毒學方向。這三個方向是隨機分配的。當年陳歲桉在入學時就隨機分配到了禁毒學。

“以後工作,要注意安全啊。”江泛予知道如果以後陳歲桉真的在這一行乾的話,以他的性子,決然會抱著全力以赴的念頭。他愛他們的國家,她知道。她也尊重陳歲桉的選擇,隻希望他能平安。“你家小魚會擔心的。”

「在不為人知的未來,他能歲歲平安就好。」

2015年4月12日

大五實習那年,江泛予恰巧在陳歲桉母校對麵的那所醫院。

她每天都需要接診,處理病人,雖然馬不停蹄但也在麵對常見病和多發病的診斷和處理中顯得更加熟練。

陳歲桉成績優異去了緝毒大隊,他倆見麵的時間開始變少了。

「他們都在努力成為更好的大人。」

2016年7月19日

他們去了大理,看到了飛翔在洱海上空的海鷗。

江泛予在看到其中一隻海鷗直勾勾的從空中墜落,砸到了地麵上,忽然感慨到:“你說,它走了,那它的伴侶會不會難過。”

他們以後也會麵臨這樣的難題,關於死亡,關於離彆。

“會吧。但小魚,分彆其實也沒有那麼可怕。”她的頭發被海風吹亂,陳歲桉伸手撥了撥。“大概幾百萬個小時後,當它們氧化成風,興許就能變成同一盞路燈下兩粒依偎的塵埃。宇宙中的原子並不會湮滅。它們也終究會在一起。”

“我們也是。”

“對啊,我們也是。”人流量漸漸多了起來,陳歲桉左手虛攬著她,防止她被人群撞到。

「愛意像水中波紋般自由擴散,不需要任何能量和載體。」

2017年11月23日

江泛予中午在和同事吃飯時,聊到了“查崗”這個話題。同事們嘰嘰喳喳的抱怨著家裡那位做事從來不會給家裡人報備,一問就煩。

江泛予支著頭想起來,她好像從來都沒查過陳歲桉的崗。倒不是因為她心大,而是因為陳歲桉事事有交代。他出差的時候會給她發信息,在大隊上班的話也會買她愛吃的菜回家。

這是陳歲桉給江泛予的安全感。她從不追求浪漫,但陳歲桉總能給她驚喜。

「他的用心和偏愛全給了江泛予。」

2018年3月19日

淩晨,已經在醫院上班一年多的江泛予從噩夢中驚醒。夢中,病人的大出血染紅了墨綠色的手術服,她握著手術刀的手在發抖。她在這惶恐又害怕的一瞬間,想到了陳歲桉。她想見他,就現在。

淩晨的霧成了膠體,路燈的光被丁達爾效應勾勒出形狀。她在刺骨的寒風中看見少年時期一直在的那個男孩朝她奔來。

她忽然就不怕了。

“做噩夢了?”

“嗯。”

“不要害怕,我在。手術會順利的。”

“把圍脖戴好,怎麼穿這麼少就下來了。”

“想見你,好長時間沒見麵了。”

“......我錯了......”

“阿歲,萬一以後你不喜歡我了怎麼辦。”

“我可沒說,你又冤枉我。”路燈下,那人把江泛予裹得嚴嚴實實,“放心好了,我對你,就像銫的同位素,變一下需要5730億年。”

“高中的化學元素你可用對地方了.......”

“欸欸欸,彆擰耳朵啊—”

「萬幸,他一直在。」

2019年11月3日

陳歲桉出任務回來了。

他們在京城租了一套房子,晚上江泛予一回到家就聞到了飯香味。冷清的家裡頓時煙火氣十足。

“你這次出差有沒有受傷啊。”陳歲桉每次出差回來,不是胳膊刮傷了,就是腿摔青了。

由於工作原因,江泛予從來不會多問,她能給予的是支持和他回到家後的擁抱。

「歡迎回家,阿歲。」

2019年12月12日

新型冠狀病毒出現。

2020年1月17日

新型冠狀病毒爆發。

江泛予回南起市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