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弦斷(1 / 2)

傾計·二 漫禾蘇夢 4446 字 9個月前

下著雨,元都偏地一處廟前,瞧不清上邊的牌匾寫的是什麼。一人執傘立在外邊,右手拖著長劍。白袍沾上了些雨水同血水,他沒在意。

今日他要血洗皇城,那群人,他一個不想放過。

推開這廟的老舊木門,裡邊潮濕。線香也都受了潮。

不過無妨,他燃上了三支。

“聽說,你不靈啊。”麵前是一尊塑得醜陋的神像,隻是現下他無心再仔細瞧了。

他失去的一切,都要千倍百倍的拿回來。

南榮明晟這會兒還在宮中。現下,他似乎都能想到南榮明晟是何樣子的,太可笑了。

三年過去了,元都依舊未變。

隻是他將此地變得像災禍。他想,他仍然念好,沒想著要屠遍城。

執傘慢悠悠的走到宮門前,身後是三年前便跟著自己的親隨。當然,現下還招了不少人。

“都殺了。”他悠悠一句,殿門前不知何時立了個人,手中的劍還見血。

神情有些厭。

他不會忘記這張臉的,永遠。

這兒這麼多人,就他一個掌著傘,著白袍,叫誰都一眼瞧得到。雨水打在傘上,帶著重重的血腥味。

冷嗤一聲,終究是南榮明晟的一條狗罷了。

他盯著上邊的人,麵上帶了些恨意。

他還記得三年前被誣陷時,就是青衣帶的人來。長劍偏了些,劃傷了他的左臂。差些就要死在這人手上了,他恨得牙癢癢。

“五皇子,快逃!”是一句嘶喊聲,是誰來著,他記不清了。

南榮知遇被人拉著,踉踉蹌蹌的跑,穿梭在元都中。簷上,一足輕點瓦礫,卯時天還未亮,四處有火光。

他看著南榮知遇被一人帶著跑。手中正拉著弓,餘光恰好撇見了一支箭,是對準了南榮知遇的。

他輕挑了會兒眉,箭出了弓。方才的箭就快要中了,卻被另一支箭打了下去。

身後那人皺了下眉,有些微怒。

“壞我好事,把人放了,瞧主子還放不放過你。”身後人的手依舊拉著弓,準備下一隻箭。

花霽寒側過眸子來,乜了他一眼。南榮知遇手臂上還有傷,這樣跑起來,瞧著確實挺費勁的。

“壞你好事?假若你不說,主子又怎麼知道是我放了人。”

身後人打了個寒顫,花霽寒手中的箭離弓。

人立馬就倒到了地。

再轉回身來,瞧著南榮知遇。二人卻對上了目光,花霽寒麵上濺著血紅,眸子依舊是那般冰冷。

城門大開,是他的一眾親隨。隻是人很少,又弱。

站在簷上,忽覺一滴雨落在自己身上,元都下起了雨。而後漸大,伴著血腥同新泥的味。

花霽寒瞥了一眼枝頭上的玉蘭,下一刻便被雨打落了。

“沒用的東西!這都能讓他給跑了!”南榮明晟把跪在他跟前的太監踹了下去,花霽寒捏著拳。偏偏他不能,花止言還在一旁。

花止言收了太多南榮明晟給的東西,最後竟用他母親的性命作脅。知他與南榮知遇交好,便讓自己同南榮知遇做了斷。

僅僅隻是為了一個“利”字。

“花霽寒,你告訴我,他為何會在你眼皮子底下就這麼走了出去。莫不是你還念情?”南榮明晟走到花霽寒跟前,眯著眼。指腹摩挲著劍柄。

花止言已經僵在那兒了。

若真是花霽寒有意放了人,那跟著遭罪的就是花家滿門了。

花霽寒鬆開了拳,低著頭。南榮明晟瞧不見他眸中的陰戾。

“屬下疏忽,請主子責罰。”

南榮明晟勾起了他的下頜,瞧著他的臉。確實絕色。

青衣厭惡感頓時由心生,他好想逃。還沒多想,南榮明晟便一腳將他踹倒在地,長劍抵到他脖前,有細微的血冒出。

“葉宇呢。”

花霽寒作沉痛,那雙眸子裡卻叫人瞧不出是何意味。

“屬下萬死,不知葉宇竟是那南榮知遇的人。屬下氣不過,便將他殺了。”

南榮明晟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將手中的劍丟到一旁。

沒關係了,隻要他出了元都便好。他永遠不踏入元都,沒死也都是無礙了。

南榮英子嗣本就少得可憐,皇室宗親不少也都是些遊手好閒之輩。

他一生都在搶,好不容易熬走了太子,可南榮英竟是將位置給了南榮知遇。那個比自己小了一歲的人。

憑什麼?

這些本該是自己的啊,那個人為何如此偏心。

譴散了那群人,隻留花霽寒。

花霽寒依舊是跪著的。南榮明晟便是坐在龍椅上,瞧著花霽寒。

“知道我為何留你。”

花霽寒撇開頭去,眸中狠戾又添三分。他當然知道,南榮明晟出了名的好色之輩。其實再往前些日子,花止言有過想要將他送給南榮明晟的,作所謂忠。

花霽寒早便厭惡不已。

“傷到了吧,我呀,是怕你還念舊情。既然是葉宇的過錯,我便是會放了你。”說罷走了出去,留花霽寒一人在那兒。

他瞧著地上那把劍,合上了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