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榮知遇坐在案旁,有些不耐的鬆著紗布。說白了花霽寒就是成心要整他。
盯著花霽寒的背看了好久,直至禦膳房送了吃食過來,南榮知遇才急忙將右手藏了起來,裝作一臉無事。
花霽寒自然也是等到宮人走了之後才走過來的。
兩個人,一桌飯菜,就如此瞪來瞪去的。南榮知遇忍著手上的痛,不鬆眼,誰先瞪不下去那便是認輸的。
花霽寒忽的楊了一笑,動起了手來。
南榮知遇撇開了眼,他就這麼吃了?甚至還有些不樂意,可是……
“張嘴。”
花霽寒亦是將眼撇到了一邊,極其不情願。就這樣,兩人的午膳用了半個時辰。誰也不曾想會這般,可兩人誰不是嘴硬心軟的?
“哎,奏折沒批。”
南榮知遇無趣的說著話,言外之意,要花霽寒幫他打下手。正好手傷了,機會難得嘛。
“你還有一隻手,那……”花霽寒還沒來得急將話說完,便被南榮知遇用左手撈了過去,好不霸道。
走時還將桌上花霽寒剛想吃的橘子碰倒在了地,沿地滾了一圈。
“你今夜就在朕寢殿,哪都彆想去了。”
花霽寒走得慢,要不是傷了手,他便是將人扛過殿裡去的。
“你心思真多,我以往怎的就沒看出來?”花霽寒又故意走慢了幾分,南榮知遇乾脆將他拎了起來。才想起,就他這模樣,一隻手也能提起來吧?
“你沒看出來的東西多了。”
殿內奏折比以往多了許多,案上堆不下便又堆到了地。真是佩服那些能人了,這兒至少一人三份了吧。
不過如今倒是不礙事了,有個人幫他打下手呢。
“見識了,這怎麼說南榮明晟三十日不批也積不出如此多來。柿子嘛,總要挑軟的捏才好呢。”花霽寒笑著說,誰知南榮知遇直接往榻上躺了。
“知道便好,軟柿子,你去批吧。”
花霽寒愣了片刻,卻又轉念想到了更好玩的。緩步往上走去,拾起地上一本來瞧。
“行啊,皇後揚—雅—清?準了。”
南榮知遇這回坐起來的速度比誰都快,鞋都來不及穿上,就怕花霽寒是真的給批了。一把將花霽寒撲到了地上,可笑的是,手還是下了意識去護他。
這下這隻手是真要廢了。
“我不準!”
“你起不起來。”花霽寒感覺到發後邊貼著的濕黏,他的手?
“不。”
“你再不起來手就真廢了。”花霽寒哪裡還能讓他就這般下去?
“一隻手而已,哪能叫你讓我難受了?”
花霽寒笑了出來,什麼難受,楊家女?他根本沒想著去弄那堆東西,隻是想逗南榮知遇玩玩,不想他竟是這般著急。
“起來好嗎?你瞧著,我來幫你批。”花霽寒輕推了他一下,他才願意起來。
“下次,我不準你說這些話。”
南榮知遇隻好坐到了案旁,到頭來,這些還是要他處理。確實是用左手便能完成,可他卻也隻是想要有人陪他一起。
那個人是誰其實無所謂,隻是今日這些,他隻想花霽寒。不然他指定把這些東西丟去燒了。
“花霽寒,你能應我嗎?”
南榮知遇看著本上還算得上是清流的一句:望皇上納個皇後,也好協理宮中事宜。
他指給花霽寒看,花霽寒盯了那句話好久。確實隻是單純想讓南榮知遇納個後,也不提誰人。
“花霽寒,你要是應下了,我……便讓楊家去央州守縈城。若你不應,功成之後,我還你自由。”南榮知遇似難以開口,可如今便是個後位。
他知道讓楊家去,要讓他家忠心於皇家,定然少了個條件。楊家勢又大,定然不缺什麼,如此便隻有後宮之主的位置。
也隻屑於後位。
若他娶了個後,揚雅清定然不會想著入宮來做妃子,於揚欽言而言,妹妹入宮做妃,是難抬頭的事情。要麼一開始便是最大,不然棄之也罷。
“容我想想吧。”花霽寒手有些顫。
酉時末,妄州瑤城。
男人在庭院裡舞著刀,簷下坐著個人,在瞧著他。
“阿言的刀法是愈發好了。”麵具換了上半張臉的,吐字間過於溫柔。二月瑤城還是有些涼風的,不過不比皇城那邊,這兒不下雪。
“進去吧,彆吹太多風了。”
“就坐一會兒,讓我多看看你的刀。”他倒是沒想進去,反正吹些風還算舒適的。
揚雅清抱著一隻白兔子就跑進了來,青衣極襯她。
看到揚欽言的時候她也隻是喊了聲“哥”便走的,往自己的屋中跑去。揚欽言停下動作來,搖了搖頭。
“愈發沒規矩了,若非必要,還真不打算把她送進宮中。”揚欽言說著將那位易公子推進了屋內。
屋內佳肴美酒,隻要他每次來,揚欽言都會這般招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