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下來,雨水還未停。南榮知遇果真在朝堂上一句話沒提,他忽的有了想法,讓花霽寒跟他一塊上下朝,哪怕是南榮明晟舊部。
可若是花霽寒直接上?不對,若是個小太監便不會惹這麼多人注意了!
花霽寒,你可得幫我了。算我欠下你的許多東西裡,再補了一筆。你就記下,回頭一並還你。
“花霽寒?”南榮知遇一推開門,殿內靜得奇怪,再走前,放下的紅幔後邊,安靜的睡著一個人。
背著他,隻是南榮知遇遠遠聞到了一股腥甜。
“花……”走近一瞧,頓時瞳眸驟縮。花霽寒這究竟是為何?怎的這麼多血!?
“王因!傳趙溶!快!”
王因趕忙去請,南榮知遇瞧著著急,二人的事王因多少還是知道些什麼的。趙溶聽傳也趕忙提著藥箱去了承陽。
隻是稍看一下,便知曉了。
“是血症。”
“可有治?”南榮知遇問道,眼神空空的。
趙溶搖了搖頭,難。可又總想做些什麼。
給他開了些藥,便讓王因去太醫院裡拿,他站在那兒,瞧南榮知遇抱著人。
桃花眸子微舒,彎成一個弧度。就瞧見南榮知遇紅著眼眶,蒼白的唇扯出一個笑來,笑得極柔,卻讓南榮知遇眉頭皺得更深了。
“我沒事了,你瞧,我好好的。”
“讓你歇下,你做什麼要陪我吹一夜風?自己身子多弱自己不知道嗎?”南榮知遇一時慌張,捉住了花霽寒的手。
趙溶撇過頭去,既是如此,那自己便不再多留。
關門時手輕,忍不住心中翻湧。一陣思緒過後,還是離開了承陽。
雨停了,似乎也有了些春意。雨後新泥的味兒很濃,趙溶淺笑著走著回去的路,隻要他喜歡便好了。人就應這般,得不到的,該學會慢慢鬆手。
於誰都好。
“我想,過一陣子,稖州的事解決了,就帶你出宮玩。你該很少出去玩過,我記得你愛吃甜,那兒有好多甜食的。”
“行啊。”花霽寒淺聲道,枕在南榮知遇的懷中,還挺舒服的。
“我們好似曾相識,在更早之前。”南榮知遇手輕點在花霽寒的鼻尖,笑著說道。夢中那個花霽寒,便是最好的證明吧。
“我在夢裡見過一個跟我相像的人。他說他厭惡一個人,可那個人跟了他好久。”花霽寒道,瞧南榮知遇時還是彎著眼笑。
南榮知遇撇了撇嘴,有些不快。
“那你也很厭我?”
“從未。”花霽寒眼中摻雜了許多,想起來,南榮知遇還是將他摁了回去。
“怕什麼,我都不累,你就這般躺著。”南榮知遇聞見花香,瞧了眼桌案上的茶壺。若能於此人長久,倒也不失為一件妙事。
三月初,南榮知遇都在忙著朝事。這回大臣並非說那些有的沒的,他聽得倒是認真。午時用膳,他似乎還想起了什麼來。
便是想讓花霽寒去聽政,幫他多些分憂。
剛提出便被花霽寒拒了。
“就簡單一個問題,你是皇帝還是我是皇帝?”花霽寒給他夾了些青菜,這話語倒是讓南榮知遇恍然大悟。
“可我……”
“我誌不在朝堂。若是你自己拿了主意,還須拿與旁人做論,那究竟是誰在做了君主?”花霽寒接著將不喜歡的菜都夾到了南榮知遇的碗裡,已經有小山高了,到這回南榮知遇還沒發現。
他的魚湯放久也沒這麼燙了,準備要喝時方才瞧見自己那小山高的“菜碗”。
“宮裡禦膳房這幾日做的最貴的便是魚了,其他的我一點沒敢讓他們做。”
花霽寒覺得南榮知遇這會兒挺好玩。
“所以除了魚都是素菜?”
“你吃魚我吃菜,這很公平吧。”南榮知遇夾出幾根菜來,吃得挺開心。
花霽寒瞧著他的手去碰湯碗,眼尖。
“那你魚湯也彆喝了。”
“不行!”南榮知遇端起便喝了下去,一口乾了,差些沒被嗆到。
花霽寒笑了起來,南榮知遇不明所以,也憨憨的跟著笑了起來。
元都幾日來都沒下雨了。青簫酒館中,一個青衣女子坐在桌上,看著一桌熱氣騰騰的飯菜。有些無奈的望向窗外,看著元都街市上的人。
“我來遲了些。嗯?你怎的不先吃。”藍衣將折扇放下,衣下長指纖細白皙。
“千大公子,你這遲了都快半個時辰了吧,青簫是出了名的上菜慢,這菜都全擺上了你才來?”楊雅清拍了下桌子,惹得四處人轉頭來瞧。
千書熠坐了下去,不管這大小姐的脾氣,直接動了筷子。
“你還有臉先坐下來吃,你說好帶我走的,怎的?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