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睡得下?”南榮知遇將人抱得緊,蹭得花霽寒後頸酥癢,能睡得下就怪了。
“嗯。”
“這樣都睡得著嗎?”說完又鬆了一些,想了好久,還是決定今夜不擾他。花霽寒背著他,眸子一直未合上。又好似在想著什麼,夜難眠。
過了許久,可能是察覺到發被人輕扯,他就立馬闔上了眸子。南榮知遇細揉著烏發,總也睡不著,不如趁人不備,偷偷編些辮子來。
花霽寒的嘴角微微有了些弧度,又好似知曉南榮知遇在作甚。
長夜漫,南榮知遇則是玩了一夜的烏發,到卯時才肯坐起身來。花霽寒又闔上了眸子,這回總覺南榮知遇湊近來瞧他。
“花霽寒,你一夜未睡吧?”南榮知遇聲很沉,湊到他耳邊就來了這麼一句。
花霽寒還挺好奇他這是想做什麼,還是自己睡著時會打人!?是這回沒打他了?
“不理朕便算了,朕去上早朝了。”不忘在人頰上落了個吻。花霽寒睫微顫,南榮知遇瞥見了,隨後像是無事一般,轉身走了出殿。
剩下花霽寒和他那……那許多的小辮子,南榮知遇光是想就止不住要笑。
天還不算太亮。隻是不同寒冬臘月,天總是遲遲才明。
快近午時,下起了雨,南榮知遇坐在案旁。花霽寒左右無事,放下手中甜糕,正好瞧見南榮知遇身後架子上一堆書。
起身便要去拿。
“做什麼呢?”南榮知遇見他直往自己身後走去,不由轉過了頭。忽的又怕他瞧著什麼一樣,捏著汗。
“這裡邊寫的是什麼?這麼少。”花霽寒看了一會兒,便挑了卷書來。
“早在誠銘年間,大淩邊疆便常年受外境騎兵所擾。八年前曾有一次,騎兵快要衝破邊界防守時,是一個年輕的將軍把他們驅趕了回去。”南榮知遇看到時,稍有放下心,但再一瞧,又開始有些怔仲了。
他記得這是好早之前的事了。那一年,宮中誰也攔不住紅衣,馬跑累了好幾匹。
那是南榮玹姲。
她的將軍為護邊界,死在了那年年末。
消息傳得慢,她到那兒時,隻瞧見一座石碑。公主身份尊貴,她卻是跪了下去。
回宮後,南榮知遇就很少再見過她。聽宮女閒說過,公主回來後成日都不愛開口,有時隻是坐在殿門前,看著一盆蕙蘭發呆。
“沈夜祈?”花霽寒皺了皺眉,忽的道。
“哦?你聽過?”南榮知遇好似瞧到了什麼,忽的站起身來,讓花霽寒坐了下去。
“上邊有寫,你……”南榮知遇的動作過於奇怪了,花霽寒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將話本塞回去,露出的笑顯得極不自然。
“就是往前元都世家嫡子,後來沈家沒落了。這嫡子還是爭氣,北上的邊疆他守得好。”南榮知遇拿起花霽寒手中的卷來,很順手的又放回後邊書架去了。
原因很簡單,他不想讓花霽寒看到後邊的話本。同樣他也很好奇,這沈夜祈的書卷是誰留在這兒的。
花霽寒瞧著那本書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又對上了南榮知遇的目光。
“他也是我皇姐傾心之人,卻終究不再得。”南榮知遇又怕他往後瞧,便傾過身來,將花霽寒額前的碎發捋開,接著開口:“皇姐那時回來,瘦了好多。”
好似知曉南榮知遇在說什麼,是那終究不再得。明知留不得,還偏要留,那才是傻子所為。
“我若失了所念,也會這般。”花霽寒笑著,捉住南榮知遇的手腕,將人拉過來。倒在案上,身後撞疼了也無畏。
隻要南榮知遇開心,不就好了?
“花霽寒,你又這般!”南榮知遇要起身,花霽寒卻是不讓了。
“我何時這般?你昨夜沒讓我高興,今日還不讓我高興?”南榮知遇還不待他再說些什麼,便真如了他花霽寒的願。
折子被推到了地上,所幸今日的不多,不然一會兒便是難收拾。
定要將花霽寒欺到不再能言,南榮知遇才安心。畢竟他一開口,總不是些好話。
“那你便陪我一起瘋,花霽寒,我不再失你,你死也彆想甩開我。”
南榮知遇字字透著厲,聽著花霽寒心安。這才像南榮知遇,不是嗎?
“都是瘋子,才會在一塊。”
“彆亂動,這滿地可是折子,硌疼了可不好。”手緊緊揪著南榮知遇的黑袍子,汗浸濕了青衣。
午膳花霽寒一點都沒想再用,南榮知遇笑了他好久。
花霽寒也隻是乜了人一眼。
“吃些吧,不然晚些餓了便沒東西吃了。”南榮知遇好不容易能逗逗這人,他才不要放過這個機會。
案上吃食或是甜粥,或是點心,什麼都有,都是花霽寒喜歡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