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神之方,皇上當以養精蓄銳。楊欽言回元都,可並非是帶著大捷的消息,其中還有許多,皇上沒精神該如何防。”
花霽寒句句楊欽言,聽得南榮知遇愈發心煩。
又是楊欽言!
“朕身子好著呢,不要喝那苦玩意。”說到底,他不愛喝藥。花霽寒半天勸不動他,便也是由著他。
隻是眸中,始終覆了層什麼。
元都楊府中。楊欽言一進門,易戎便瞧見他麵色不大好。
有些白。
“怎的去一趟宮中便這樣了。”手還在輕撫著貓。
楊欽言坐下,接過下人遞來的一盞茶,許久才緩過來。
“花霽寒的眼神能殺人,今日算我見識了,南榮知遇留他可能也是因為這雙眸子。”楊欽言將茶盞又放到了案上。
易戎皺了皺眉。
“被瞧著瘮得慌,說是像那種死了多年的怨鬼也不為過。”
楊欽言說著還不住往外看了一眼,畢竟心有悸。
“這般,我倒想見識一下。”手還在順著貓毛,抬眸瞧著外邊烈日。
元都城外竹舍間,楊雅清有些惱。
那晚喝太多了,到現下她還成日想著千書熠送她的那塊玉,該怎麼拿回來不會被楊欽言發現。當時就應當帶著的,怎的就嫌重不拿了呢。
“哎呀。”一刻鐘,她換了不下二十次坐姿。
千書熠坐在她對麵,怔怔的瞧著,也不知她在想什麼。
“你晚膳想用什麼,我去做?”千書熠瞧著時辰,也申時末了。
“千書熠,晚上我回一趟元都,有些事。”
“行啊。”千書熠出了門,也不問是什麼,總的楊雅清是藏不了事,回來也會同他說的。
入夜,風蕭蕭。
南榮知遇今夜早歇,花霽寒坐在窗上,手中捏著什麼。鬆開手來,是一隻紙折的蝴蝶。安憩在花霽寒手心。
有一瞬晃神,蝶變了青黑,似會動。也,像沾了血。
花霽寒眯眼瞧了一會兒,又複了原樣,自有那些怪夢來,他總是錯覺多。
側眸瞧一眼南榮知遇,唇輕輕勾起了。
今夜的元都很靜,夜市也一般。少人出沒。
楊雅清亥時回府,卻不知府裡人多。便隻好硬著頭皮去將那塊玉拿出來。
怎奈楊欽言眼尖,一眼便瞧見了她。
“楊雅清,你上哪去了?”楊欽言瞧著人回來,厲聲中帶著些許心急。眾人聞聲齊齊轉過頭來,叫楊雅清前也不是,退也不是。
“哈哈哈,好巧啊大哥,這麼晚還不睡呢。”楊雅清摸了摸鼻頭,站得直直的。
“過來,像什麼話。”楊雅清餘光瞧見身後站了兩個侍衛,心想再要出去,得另尋他法了。
站到楊欽言身後,量著白衣懷中的貓,還有他的手。
“元都糧倉空虧並未填補,若要與禁軍開戰,我們有九成把握。”一個瞧起來不像什麼好人的老頭道,隨後眾人附和著。
楊雅清忽的瞧見白衣腕上有一道若隱若現的疤,淡到不用心去瞧,根本瞧不見。
“南榮知遇必須死,母親會瞧見的。”
白衣說話依舊溫和。楊雅清又像是明白了,他跟南榮知遇有仇,是跟他母親有關?
子時那些人才陸陸續續回去,楊雅清也想隨眾人一同走,卻被楊欽言一把抓住。
“去哪啊。”
“我……我回房啊。兄長,你二人肯定有要事要談,放我在這也不好吧。”
楊雅清說不過便將那易戎提了出來,這倒真叫楊欽言想放她出去了。
“不急,楊小姐不妨告知,為何要離開楊府,又為何……”說著抬起眸來,嚇得楊雅清緊閉著眼。
“又為何要私自入宮見南榮知遇,將那可治疫病的藥贈給了他。”他一動,貓就驚醒了,跳到了地。
楊欽言見他起來,手不覺鬆開了楊雅清,將她護到身後。
“公子,她……”
易戎知楊欽言在想什麼,隻是輕勾起唇來。
“關著便好。”說著將那像是長在他麵上的麵具拿了下來。
“給雅清瞧瞧倒也無妨。”易戎笑著走來,如今楊雅清不聽話,還好楊欽言還站在他身邊。
楊雅清聞言又緩緩舒開眸子來,隻是一眼,麵上的神情像是錯愕,但更多的是驚恐。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