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者一見南榮知遇,便微顯錯愕。身後跟著一群人。
那些人沒想南榮知遇也在這,卻還是硬著頭皮進了來。
“叛……叛賊花……花霽寒,我們……我們是前來是要押你走的,快快束手就擒。”滿屋子的人走在聽他結巴著。
“你們敢。”南榮知遇挑眉瞧著這幫不速之客,竟也有些想笑。
“如何不敢。微臣見過皇上,不知皇上不在宮中歇著,來此做甚?”楊欽言跟在那群人後邊進了來,微微給南榮知遇躬了個身,花霽寒瞧見他便是麵露驚恐之色。
手中包子掉到了地,他隻是皺了皺眉,而後卻是順勢躲到了南榮知遇後邊。
南榮知遇眼微眯著,楊欽言此刻額冒了些汗水,但還是道出一句話來。
“我等前來,乃是捉拿叛賊花霽寒,皇上還是不要再攔著,如此,於誰都好啊。”
“誰更像叛賊,楊將軍不是心知肚明?”南榮知遇緩緩撥了口茶,花霽寒躲在他身後,用力揪著他的衣物。可南榮知遇不知,後邊人的眸子究竟有多冷戾。
這也是楊欽言不敢再往前走的原因。
前邊坐著的人,臉一個比一個還要黑。楊欽言手捏了捏刀柄,出了許多汗。
“還望皇上,交出此人。此人不除,於大淩,乃是憂患。”
花霽寒的手也是越揪越緊,讓南榮知遇感到他再怕。果不其然,南榮知遇那些忍了許久的戾氣還是上了來。
“今日朕便要瞧,你們誰敢。”說著抓住了花霽寒的腕,從窗中跳了出去。花霽寒也是會裝,在南榮知遇回頭那一瞬竟一下換了臉一般,乖巧中帶著許多惶恐。
跑到宮前,又帶著花霽寒在牆上走。雖然那群人壓根就沒追著來。
不知何時起,他是抱著花霽寒的。待到察覺之時,他竟是沒站穩,帶著人一塊摔了下去。
南榮知遇著地也沒覺多疼,因為他沒再摔著花霽寒。
“有摔到哪嗎?”南榮知遇開口道,花霽寒隻是搖搖頭。想要起身卻被南榮知遇一把抓住了,他真的不想再鬆開。
“記得這裡嗎。這是安華宮,你我二人還拆過這兒的一間殿,當時你老是往梁上躲我,我也總想讓你做我的皇後。”花霽寒隻是親了上去,並未多說什麼。
他當然記得,這裡以往是一個籠子,很大很大。隻是有一天,關著他的那個人和他一塊將籠子拆掉了。他也終於如願出了去,可最後他還是想飛回那人手中。
南榮知遇有些錯愕,但還是扣住了他。
終是鳥飛倦了,舍得回家了。也是他的花霽寒,回來了。
梅樹長著綠葉,花霽寒很快鬆開,而後又躺到了一旁去。
“南榮知遇。”花霽寒帶著些笑意道。
“聽著。”南榮知遇則是將心情直接寫到了臉上,側過去看著花霽寒。
他還是那般,不變。
“其實我沒忘事,昨日那都是騙你的。”花霽寒瞧著那綠葉,心想還是沒裝過一日。
南榮知遇聞言便笑起。
“自是知曉,花霽寒在想什麼,南榮知遇又怎會不知道?”南榮知遇打趣道。
其實方才看楊欽言的神情,他就猜出來了,花霽寒躲到他身後去,是在做甚?
其一是,誰會在遇到危險時躲到一個剛認識不超過一日的人身後。這其二便是,南榮知遇那時根本不會看身後,受驚躲在後邊隻是不想讓南榮知遇再繼續問那些有的沒的問題。
“我演得極好,你是不能知曉的。”
“演得一點都不好,下次彆演了。”南榮知遇塞回他的話,確實不好,他一點也不想花霽寒再有下次。
花霽寒瞧著上邊,有些睜不開眼。烈陽在上邊,照下,南榮知遇還在往他這兒看。
“恒橋不是醒來後第一次見你,還記得六月末,那場雨來得突然。白衣執著白傘,你我錯身而過,我曾偷偷看過你,看了好久好久,隻是你都不曾回頭瞧我一眼。”
“我後來有瞧著,昨日便想到是你了,天福客棧。”
說到這兒,花霽寒似是想起了什麼來,忙坐了起身。
“怎麼了?”南榮知遇也跟著坐了起來。
“傘。”
“什麼傘?”南榮知遇又問道。
“在客棧,我回去拿。”花霽寒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可能沾的灰,但拍了半天也沒見有什麼。
“我同你一起去。”南榮知遇也站了起來,他著白服,總是不怕臟。便也沒學著花霽寒拍起來。
隻是眸中總映著一個青影。
“嗯。”花霽寒點點頭,而後躍上了牆。南榮知遇跟在他身後,正好被剛放了雀鳥的趙溶瞧見,籠子好似重了許多。
他盯著那個青影消失的地方,看了一遍又一遍。也好像知道,為何南榮知遇昨夜晚歸,原是他所思之人,回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