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廟中走去,又不敢走太快,怕花霽寒累著。
“不開心?”
“怎會,就是楊欽言方才一直在看著你,我不喜歡。”南榮知遇道了句,其實不是因為這個,而是因為楊欽言這回向他行的禮太過恭敬,不像以往了。
或者說,太過於奇怪。
有種日落要改向的感覺,最終也沒想出是何原因來。
“說到他,其實我有一事不明。”花霽寒開了口,南榮知遇停了下來。
“何事?”
“楊欽言自客棧那次之後,瞧我的眼神都不對了。”花霽寒似細思,卻也一時想不出其他來。楊欽言究竟是何處不對?
看他的眼神也好似刻意,想要開口卻又不知要說何一般。再思亦無果,便不再想。往前走,才發現南榮知遇早便鬆了手。
而是他走一步,南榮知遇就跟著一步。直到橋前,他探頭看著下麵河水,水中有遊魚,上邊也是容易掉下去。
“你當時如何摔到河中的。”花霽寒不知他是如何個沒站穩,又如何要到橋上去站著的。
“瞧著下邊有一青衣,生得極好,我一怔神,便落了下去。”南榮知遇湊到了他耳旁,輕道一句,不正經。
“說胡話,你哪裡瞧到我了?”
南榮知遇好不正經的在笑,惹得花霽寒不想再瞧他一眼,就這般瞧著遊魚便罷。不理南榮知遇。
南榮知遇一直站在他身後,就這般瞧著人。花霽寒總是帶著玉蘭的香味,很好聞。
“花霽寒?好久不見。”身後傳來一聲,花霽寒覺著熟,便轉身往後瞧去。
是金衣,是黎麟。
黎麟看著花霽寒轉回身來,便也走過去。就差越過南榮知遇將人捉住了。
“他是何人。”
南榮知遇直戳戳的盯著黎麟,男人無奈的攤攤手,又看回了花霽寒。
“落水後,得他相救,喚做黎麟。”花霽寒笑著道,南榮知遇卻是一把將他往自己身後帶。
黎麟……黎!?
沅國皇室!
“你好啊,國君。”黎麟伸出手來,南榮知遇也不好讓鄰國皇室難堪,便也碰了上去。隻是一下便鬆開了,趁著他還在看花霽寒,南榮知遇就拿出了一隻帕子來將手拭淨。
當著黎麟的麵,他自然瞧到了。畢竟也確實是自己不仗義,發兵要跟淩國打。
“花霽寒,朕要回宮。”南榮知遇拉起他的手,沒多想要跟黎麟待在一塊。
花霽寒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拉著走,手勁很大,察覺之時已經走到了市中。他才慌起,將手鬆開。
“花霽寒,你的手……”被他捉紅了,他這回隻像個做錯事的孩童,知錯而不知該如何做。
他方才真的很用力去捉嗎?
他不知道。
“不疼,我們回去吧,午時都過好久了,有些餓。”南榮知遇這樣捉著,怎麼會不疼?可是……
南榮知遇杵在那兒不再動,眸中隻映他的袖。紅印被清袖擋住了,被他擋住了。
“南榮知遇,我……”
“是不是很疼?”南榮知遇托起了他的手來,哪怕隻是一點點的傷,他都會心急起來。怕再有下一次的不經意,想到這兒,他便將花霽寒的手放下了。
他每每控製不住自己,也不知玉蘭何時失了效,他再也靜不下來。
“往後睡在偏殿吧,我夜難眠,會吵著你。”南榮知遇說話的聲音很空,但他也知,是怕再製不住,傷及花霽寒。
花霽寒心不知是被什麼紮了一下,刺痛的感覺湧了上來。
然後又作無事的點了點頭,沿路不再開口。南榮知遇,可我本就不該回來的。
他還在想,南榮知遇抱著他出的時候,自己是什麼感覺來著。好像忘了,好想再重溫一遍。
南榮知遇這會兒隻剩下了木訥,一直低著頭走路,把路上會絆人的石頭踢到了一旁去。花霽寒總是想要偷偷的看他一眼,可他的頭始終低著。
一路無聲。
妄州瑤城,楊雅清在街上逛著,而千書熠則拿著他那萬年不變的紙扇,跟在她身後。
“哇,這麵具挺適合你的,本小姐買給你了。”楊雅清停在那兒,拿起那個麵具看了好久,是綠的,笑得也不算好看。
千書熠直直搖頭,楊雅清剛買下就跑開了。
“泥人。”楊雅清想起那個已經送給了千書熠的泥人來,實在也是醜,這回她便打算給千書熠挑一個。
沒想剛看過去,就有一個跟他挺像的。
“千書熠,你瞧,那個好像你啊,也是書呆子。”楊雅清指了指那頭,瞧起來挺高興的。
千書熠笑了笑,確實像。
“書呆子有喜歡的姑娘,姓楊。”千書熠低聲道了一句,楊雅清聽後臉頰微泛起些紅來。撇開了視線。
“都不知能否嫁到你千家呢,儘在這兒瞎講。”
“我千書熠一定風光迎娶楊雅清,就在妄州,在瑤城。”楊雅清的手忽的頓住,千書熠將她手中麵具一把奪過,然後轉身便跑了起來。
可他哪裡跑得過楊雅清?
“千書熠!”
八月大致是過得快了,轉眼便是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