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一直(2 / 2)

傾計·二 漫禾蘇夢 4110 字 9個月前

南榮知遇一上朝便能瞧見他兩波人在嘴鬥。這熱鬨隻有他一人賞,實為可惜。下了朝便往宮外走,花霽寒一早便出了宮。

忽的一頓。

對了,那張琴,怎麼給忘了。轉身又去了承陽,帶上那張琴。街市還是喧囂,現下還算早,他繞了一個圈去了那家包子鋪。騰熱的包子隔著那張草紙都讓他覺得燙。

走到廟前,瞧桃樹下一個青影。

花霽寒在又在出著神,不知何時,廟旁被人栽了一棵玉蘭,如今長得極好。

南榮知遇還背著琴,仿若當年的青衣。

“都快要入冬了,你還來此處?涼著了可如何是好。”南榮知遇坐到他身旁,伸手將包子遞給了他,又道:“今日朝上甚是熱鬨,你都瞧不見。”

似有許多趣事道不儘,都要說與花霽寒。

花霽寒接過那幾個包子,又在一旁拿出了一模一樣的來。南榮知遇先是一愣,再是大笑起。

“沒想到啊,霽寒第一次這麼關心我用過早膳沒。”

“不吃便罷。”花霽寒冷聲道了一句,南榮知遇接得快,生怕他給收了回去。

其實南榮知遇還是沒想明白,花霽寒如何尋到這家包子鋪的。

花霽寒看著南榮知遇盯著這包子出神。也許他忘了,花霽寒四年前一直在元都,哪家包子他沒嘗過?用著最蠢的法子,尋著以往那一點點的痕跡,是不是很好笑?

“為何熱鬨。”花霽寒悠悠道了聲。

“南榮景翊上次回去時該是做了什麼事,人心握不住了。”估計花霽寒不提,南榮知遇就忘了自己方才說過什麼話了。

不知何時起,他不再喚南榮景翊兄長了。

“又如何,楊欽言兵權一日收不回,便無人能製。”花霽寒輕咬了一口,還熱著。南榮知遇手中那些就沒這麼熱了。

花霽寒不住又瞧了一眼。

“許久不見楊欽言,該是帶著南榮景翊回妄州了。”南榮知遇似是察覺到了花霽寒的目光,便拿起一個吃了起來。不知道花霽寒買了多久了,肉包子都變得涼。

說實話,不好吃了。

“楊欽言可謂是重義。”花霽寒又將他買來的那些遞了過去,這麼久了,也該冷了。還是吃熱的好。

“沒事的,我吃過冷飯。”南榮知遇笑著道,樣子就像在說一件很不起眼的事情,花霽寒這回直接強塞給他。

“吃熱的,冷的不好吃。”話中多少帶著些酸澀,隻是他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樣來。

桃樹下二人,好一會才將那些熱包子給解決了。

南榮知遇放下琴來,準備讓花霽寒彈。

“楊欽言重義,我重情,比他也好不上哪裡去。”忽的道了一句,花霽寒抿著唇。這傻子,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也許他除了身上的血,真的就跟帝王扯不上任何乾係了。

做事不夠狠絕,處處為他人想。其實在那一夜,他放南榮景翊等人走的時候,花霽寒便是要知曉的了。

皇室不因親情可貴,不因一見鐘情而放下絕對的利益。

往往權與利大過一切,就先皇而言,宮中妃子哪個不是世家之女?南榮英也從未真正的留過情。

南榮景翊不曾念情,南榮明晟不曾為情而放下利益。怎的偏生這南榮知遇不一般?

“帝王不重情。自古重情者,是敗也。帝王敗之,江山也。做事狠絕,卻也不能太過,人心這種東西,沒有人能一直抓得住。”花霽寒在他耳邊輕道,聲音極其好聽,隻是收尾那幾字,他刻意加重了。

南榮知遇輕笑,有些追悔般道。

“兒時不好好聽學,總覺凡事交由太子便成。後來才算明白,所學隻為自己。因為人心變幻,生在皇室,我犯了忌。”後邊那一句吐字有些森寒,麵上再沒什麼表情。

也許是南榮景翊罷了,又或者是彆的什麼。

外邊有風,南榮知遇不讓花霽寒在這兒吹,便起了身來。那把琴,花霽寒還未碰到,便又被南榮知遇收了回去。

背著琴,拉起花霽寒的手來,往那間廟中走去。

“去何處?”花霽寒被他拉著走,偏偏身上衣物又少。這種時候染了風寒可是難受,更何況他血症時犯,又不可斷藥。

“給大神仙上香,佑我大淩百年安平。”南榮知遇說著也不停,眼前木門,真是一次比一次還要舊。

他推了開,卻見裡邊坐著一人。

南榮知遇待細看,瞧清時他竟是滿臉寫著疑惑二字。南榮諳瑜!?他怎麼在這兒?

“皇兄?”南榮諳瑜聞到動靜也轉過了頭來,也是滿麵疑惑。

花霽寒跟在他身後,他下意識的護了護身後的人。南榮諳瑜自是想瞧清誰躲在了兄長後邊。

“你在這作甚?”南榮知遇開了口。

“兄長說這個?古籍上述,武尊求姻緣極靈,我這便是來了。”說完還不忘踮起腳來瞧南榮知遇身後人。好可惜,居然還是瞧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