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羿城,此刻風景甚是佳。”南榮玹姲早起,正在簷下,身後站著的是巫紓。府中不置迎新之物,也是許多年不曾有過一絲熱鬨。
“公主,外邊涼,還是回屋中吧。”知昔給她送了早膳來,她側過身,瞧了一眼食盒,沒再多停在此處,就進了屋中。
與以往一般,是冷冷清清的。
“一起用吧。”南榮玹姲輕聲一句,似往常。可二人是她的侍女,怎可與主子同上桌?
“公主,這不合規矩。”巫紓回著話。
南榮玹姲長舒了一聲,那便罷了。
“你二人從小便伴在我身邊,如今府中就我三人,總也分這麼明白作甚。”知昔今日花了不少心思在這稻餅上,糯糯的,南榮玹姲倒也是愛吃。
忽的想起一事來,抬頭又見二人的手在互捏著。這二人還是愛鬨,也好。
“月前諳瑜來訪,我讓你們尋的,你們可是尋著了?”
知昔方的抽回手來,恭敬道了聲。
“回公主,尋著了。”
“帶到府中來。”
南榮玹姲說罷起了來,讓巫紓去給自己備一身紅袍子來。梳起妝來,與以往宮中一般,發上金飾隻計其貴重,不計其數多少。
細點花鈿,這麼多年來,她也不愛對鏡,怕不認得自己。如今瞧來,也還好。
“公主這是?”知昔不知,巫紓也不明。隻瞧同多年前那個公主重疊的影,二人麵上都帶著欣笑。
“去一趟宮中,見見當今的聖上。帶上那人。”
承陽宮內,南榮知遇正同花霽寒鬨著。今日醒時,他便一直抱著花霽寒,蹭得花霽寒整個人都癢癢的。
“都巳時了,你抱了一個多時辰,還不鬆開。”花霽寒嘟囔了一句,也故意說得小聲,像是怕被南榮知遇聽了去一般。
南榮知遇確實也裝作了沒聽清。
“你夜裡睡下了嗎?”南榮知遇想了許久,這才問道。
花霽寒闔著眸子,不理他。也不想說什麼,他確實睡不下,但是這回,他能睡下了。
他要睡,他才不要理南榮知遇。
“花霽寒,為何不應我?”南榮知遇湊在他耳邊道了句,本來就被蹭得癢,這回更是癢了。
花霽寒還是緊緊閉著眼,他要睡下。他不要聽南榮知遇念他,不想聽那好多好多的話,要睡下。
“既然不理朕,那朕便去用早膳了。”南榮知遇許久不見人反應,便起了身來。
著上衣物,正要走。
“我也要。”花霽寒的聲悶悶的,南榮知遇差些聽不清。
“那便起來。”
“不起,你給我帶。”
“嗯?”南榮知遇甚至生了一絲畏懼,花霽寒好似隻有覺著不適的時候會這樣說話。他又往榻前走,那人卻睡了下去,睡得很沉很沉。
瞧來夜裡真的未眠。
南榮知遇鬆了口氣,動作極輕的走出了殿。長籲了一口氣,今兒天色還不錯。
正用著膳,南榮知遇便讓他們再備些熱的,好讓他帶去給花霽寒。
“皇上,長公主來了。”
“你說誰?”南榮知遇還在吃著東西,這回又極力咬清字來。
王因頓了頓,又道:“嫡長公主。”
“咳咳咳咳……”南榮知遇吃得急,被噎著了,王因又急忙給他送著水。
南榮知遇接過水來,一飲儘。沒再打算吃下去,隻是去景殿那兒見南榮玹姲。她這是因沈家那人,搬出去之後,第一次出公主府吧。
南榮知遇想了好久,也沒想著自己做什麼事了,要她急見。
方進景殿中,南榮知遇便怔住了。
“皇姐?你……”南榮知遇怔怔的看著眼前紅衣,她好似又回到了那年,是那個最受寵的嫡公主。可這回瞧來,她比以往卻是要變了許多。
“今吾思及,給你帶了個人來。”她招了下手,知昔便帶著一人走了前來。
是秋嵐。
南榮知遇不曾想,南榮玹姲竟是能將這人找出來。若是南榮諳瑜尋到,他都不會覺得這般不置信。
“皇姐,你這是做甚。”
南榮玹姲走到一旁坐下,示意讓知昔將人帶出去。待她二人都出去之後,南榮玹姲才終於開了口。
“諳瑜來找過我,我這才尋來的人。往前母後總是待你不好,其實我並不喜歡她這般,她是皇後,父皇的孩子也一樣是她的孩子。”她說得淡,是她這會兒改不掉的。
“皇姐,朕沒放心上。”南榮知遇喝了口茶水,他最不喜便是提那些根本就不在意的舊事,提了又沒用,為什麼還要提。
“對了,諳瑜還同我說過,你?真的?”南榮玹姲打量著他,有一絲惑,但瞧到南榮知遇那模樣,也覺得小皇弟確是說得不錯。
真的什麼?莫非是……
“皇姐所言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