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榮知遇嘴上是這麼問,就連麵上都是不解。但他心中已經想出不下百個揍南榮諳瑜的方法了,怎的什麼到他那兒都能傳出去了呢。
他肯定又跑去同南榮玹姲說了“皇嫂”一事,南榮知遇肯定的想道。
“花霽寒是誰。”南榮玹姲接著說了下去,南榮知遇聞言點了點頭。
“是朕意中之人,此生不願棄之,離之,更不會厭之。”
“聽聞他曾傷你一劍。”南榮玹姲站起身來,頭上飾物繁多,一時竟也覺得沉。將秋嵐留在皇宮便好了。
“是朕愚笨,不知閃躲。”南榮知遇瞧她起了身來,便也跟著站了起來。二人對視良久,南榮玹姲歎了聲。
“你這模樣,真的同一個人很像。他的路,隻有一條,很短。可你的路,可以很長。”她話中的人是誰,南榮知遇想都不用想。
沈夜祈,是嗎?
“謝皇姐。”
“你是皇帝,與我何須言謝?”南榮玹姲緩步往殿門走去。
“那皇姐,我可還能到府上習琴?”南榮知遇在後邊喚了一聲,有些許少年時的模樣,話中並無夾雜其他。
“嗯。”
“蹭飯。”他又接了句。
“嗯……嗯?不可。”南榮玹姲反應得快,南榮知遇還是同以前一般,不曾有變。隻是,他要真的來蹭,南榮玹姲還是會同意的。
畢竟這可是自己的弟弟,總也不好將其趕走。
待南榮玹姲離開景殿,南榮知遇才想起秋嵐來。讓王因將她關了起來,沒多理。
南榮玹姲沒待多久,南榮知遇再往禦膳房去時,那份早膳也是熱的。他又裝進食盒中,走向承陽宮中。
花霽寒總是淺眠,睡了一刻鐘便醒了,而後便一直坐在榻上。盯著偏殿的門,好似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曾這般期待門開,後邊會出現一人。
他想著一直等,一直等便會等到。
可是那夜他沒瞧見那個人的身影,這次會不會也一般?正愣著,門開了。二人對上眼,都有些不知所措。
“不是睡了?”南榮知遇先開了口,王因在外邊將殿門帶上了。
他便前走將食盒放到了案上,有糕點,也有湯,就是不知花霽寒愛不愛喝。
“睡不著,少了誰哄我。”花霽寒還是坐在那兒不動,還有些怔神。不過話中帶著些笑意,南榮知遇察覺得出。
“這麼喜歡誰啊?”南榮知遇有心逗著他,他拿出那疊米糕來時,還皺了皺眉。這白的玩意……
“嗯,很喜歡。”
“今日這糕點夠嗆,你要不要來點?”
“夠嗆?”花霽寒這回笑了,什麼糕點這麼夠…嗆啊?
“是啊。”南榮知遇扯出一張無奈到了極致的表情來,看著花霽寒走下榻。隻是這回,花霽寒知道要自己穿鞋來。
也有可能是……怕冷了。不知為何,南榮知遇會想到這。
“這怎麼會嗆?”花霽寒走來,盯著那些白色的米糕,不至於能讓人嗆到吧。
“那就是夠噎。”來人身上花香淡淡,卻永遠都是他南榮知遇喜歡聞的。
“……”
花霽寒被他噎到了,竟是說不出一個字來。隻能說,南榮知遇確實厲害。
米糕糯糯的,有些像以往年時在花府中瞧到的稻餅,那時他隻能看著花雲暮他兄妹二人吃,往年這東西貴,花止言那老賊隻給自己的嫡出買。
“噎嗎?”南榮知遇忽的開了口。
“咳咳咳……”花霽寒忍不住真的咳了出來,噎著了,但好似還有彆的什麼味道。喉間忽的起了一陣血腥味,很甜,但這是他最不喜歡的甜味。
他咽了下去,南榮知遇配了杯溫水給他喝,他不要。他隻想要喝涼的,溫熱的水會讓他感覺自己的喉在燒。
南榮知遇便又給了他一杯涼的,雖然極不願意,但花霽寒這般總是要水的。
花霽寒這一日都藏得很好,南榮知遇還沒察出是哪裡不對來。
入夜,南榮知遇坐在案旁,看著方收到的信,是沅送來的。上邊大寫著幾字:大淩國君親啟。
瞧著這字,南榮知遇還以為黎麟抽什麼風,結果打開信一看。屆時,他麵上沒有一處地方笑得是多餘的,整整八字,寫得極好,一點兒都不占地。
我二國,願重新交好。
“這沅王,字極簡啊。”南榮知遇看了眼他連同信一同送來的東西,應該挺沉的。沅王就是有錢。
說著將信遞給了花霽寒,他接過來一瞧。這字,挺……挺占地的,八字將正正一張紙都寫滿了。
“沅的字與大淩的字不一樣,我想著沅王是寫了許久的。”花霽寒輕聲道一句。
把信拍到了南榮知遇的書案上,不打算再瞧一眼。字又歪。
“上次的信他怕是尋了誰寫的,沅王這大淩書法我是真佩服。”南榮知遇還是笑著的,但再一想,不對。上次的信,字也很歪斜。
“哦?那皇上會寫沅字?”花霽寒挑著眉,湊到了南榮知遇麵前,桃眸彎彎的。
“會啊,我很好學的。”南榮知遇笑著道,實是往年太傅逼著他學寫的,他當時寫錯一字,便要將那字抄上百遍。
抄多了,便也就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