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
A市。
喬星回背著書包興衝衝地爬上樓梯。
虞蘭時的公寓在四樓,但門口的電梯還停在頂層,喬星回沒有耐心等待,索性直接上了樓梯。
書包裡放著她的高考成績單和誌願表。
一直以來她已經習慣如此,有什麼重要的消息都想要第一時間和虞蘭時分享。
虞蘭時一般不會讓她到公司附近的公寓去找她,但最近她忙到抽不開身,實在沒時間回自己家去住。
往常她都會提前很久親自去機場接喬星回,這一次是喬星回知道她最近很辛苦,故意沒有告訴她自己的航班信息,一下飛機就自己打車過來了。
但從坐上出租車開始,喬星回就莫名開始惴惴不安,心慌意亂。
最初她將這歸結為告白前的忐忑——
書包裡除了成績單以外,還有她這些年積攢下來的厚厚一遝情書。
過去虞蘭時總以她年紀太小為由,從不把她的告白當真,但現在她已經高中畢業,以她的高考成績進入A大也是綽綽有餘,以後她就可以留在虞蘭時的身邊,不用每年幾次來回長途奔波。
除了不喜歡她以外,虞蘭時再沒有彆的理由可以拒絕她。
然而“喜歡”這一點才是重中之重。
喬星回對此並不是很有把握,但總要試一試才知道。
爬上四樓的時候,喬星回還在沉思應該在什麼時候開口最為合適。
虞蘭時恰好在這個時候走出公寓。
樓道出口左手邊第三扇門,喬星回來得次數不多,但記得很清楚。
那確確實實應該是虞蘭時,而不是什麼長得很像的其他人。
可那人眼角眉梢間都洋溢著一股洋洋自得的歡喜,走路搖搖擺擺,不像是平日裡成熟穩重的姐姐,倒更像是街頭巷尾陰暗處剛喝完酒的小太妹。
她目不斜視地與喬星回擦肩而過。
眼底漠然之色好像在看一個全然陌生的人。
喬星回的笑容僵在臉上,刺骨的涼意從腳底蔓延到頭頂,有那麼幾秒鐘她幾乎動彈不到,到了嘴邊的一聲“姐姐”也變成一道氣音,根本出不了口。
那不是虞蘭時。
隻那一眼,喬星回便確認了這一點。
那還能是誰?
喬星回強忍著顫意轉過頭,“虞蘭時”伸手撩了一下披肩的長發,帶著詭異的滿足笑容走進電梯。
淡淡的黑氣繚繞在她的身後。
反應過來之後,喬星回匆忙轉身回到樓道,用最快的速度下樓。
“虞蘭時”剛剛走出電梯,神色淡漠地朝路上打招呼的人微微頷首,直至走到路口,一輛黑色的私家車停在她身邊,司機下車替她拉開車門,她上了車。
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她身上那些詭異的黑氣。
喬星回沒有來得及再追上去,翟理攔在了她麵前。
這個已經步入中年的男人十年如一日地穿著那身黑色的西裝,看不出什麼鮮明特征的路人臉上掛著幾分遺憾與悲憫。
喬星回永遠也忘不了那張臉。
她帶著無法抑製的恐懼與憤怒往後退了一步。
在轉身逃跑之前,翟理兩句話就將她的腳步釘在了原地。
他的第一句話是:“你的朋友,死定了。”
但第二句是:“你想要救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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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分房遊戲是為了宣傳島上的射箭俱樂部。
其中大部分嘉賓都沒有接觸過這個項目,節目組特意留了時間給他們自由練習,在一旁輔助教學的據說都是國家隊級彆的退役運動員。
這部分當然也會作為正片的一部分拍進去,所以沒人再提起中午的插曲,都在認認真真地練習。
節目組總共備了六間房,兩個單人間,三個雙人間,一個四人間。
遊戲按搭檔分組積分,雙人累積得分高的組可以優先挑選房間。
規則並不怎麼嚴格,比如男嘉賓多多少少都會有點禮讓女士的意識,節目組也不會強行將男女組合塞進同一間屋子,四人間不用比賽就知道大概率是會由男嘉賓主動入住。
而且節目組臨時加了預算,準備的房間環境差不到哪兒去。
但贏了之後主動禮讓女士,和被女生吊打被迫讓出好房間,聽起來觀感就差得多了。
所有人都鉚足了勁,不想做那個墊底的。
“厲害!”教練站在任瀟瀟身邊,鼓著掌誇獎,“任老師之前有練過嗎?”
旁邊工作人員的驚呼也引來其他人的關注。
這倒不是他們有意討好任瀟瀟,而是她確實第一箭就射中了九環,在初學者當中算是很不錯的成績了。
之後第三箭甚至射中了十環圈內。
而剛剛連續脫靶了兩次的男流量就站在不遠處,對比格外的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