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全是它的錯,它也幫了我許多,你與往常一樣待它就好。”
尚謹將鹿盧劍雙手奉回:“陛下,臣將劍奉還。”
“我本身確實不算是秦人。”
甚至他現在穿的是宋朝公服,一身惹眼的紫色。
“我來自兩千多年後,被赤陽子找到的時候出了點意外,所以小時候不會說話,其實不是真的不會說話。”他解釋道,“而是因為兩千年後的華夏語言的發音產生了一些變化,我不會說秦時的語言。”
“在我的時代,也並不是什麼大人物。陛下可以認為我以後會變成著書人,或是史官。”
他當年就是個剛考上研究生的大學生,還沒畢業。
“史書上總有無數遺憾,讓人難以平息。我來往於華夏兩千年曆史的不同時間,是為了抹平這些遺憾與悲劇。
“周朝統治不穩後到陛下統一天下的時間,被後世人稱為春秋和戰國。”他不知他說這些,大秦的人能不能接受,“戰國時期的秦國,是我去的第一個時代。”
“扶蘇,我或許隱瞞了一些事情,但至少有一點,我沒有騙你。”他抬眸與扶蘇對視,“我是為你而來的,為天下百姓而來的。”
“我不想看到中國的第一個大一統王朝二世而亡,不想看到祖龍君臣的心血付之一炬,不想看到秦末戰亂,百姓流離失所。”
“史書上的遺憾太多,我就忍不住……儘可能的,多抹平了一些。”他掃了大秦眾人一遍,愈發頭疼起來。
韓非歎了口氣,安撫地拍著他的手,問道:“我們都是,是嗎?”
自家弟子這麼一說,韓非就已經隱約猜到自己的遺憾是什麼了。
大約當年被師兄親手毒殺了吧。
“嗯……”他見韓信的麵色最是複雜,當即明白韓信已經知道漢初的事情了,於是問道,“小信,公子盛待你如何?”
他一直很擔心會不會選錯了人,導致韓信重蹈覆轍。
“我們都很好。”
*
尚謹坐在嬴政與扶蘇中間,看著水幕裡的畫麵。
自己看自己,莫名羞恥……好奇怪的感覺。
而且他總覺得所有人都在一邊看水幕一邊看自己,更尷尬了。
見尚謹一套絲滑的操作弄掉了劉建的太子之位,大秦眾人這才放心。
這劉建太氣人了,竟然對他們大秦的人動手。
至於尚謹是不是有意為之,他們並不在意。
後麵看尚謹算計田蚡,他們也隻覺得合情合理,這種玩意兒放大秦已經五馬分屍了。
“漢朝的外戚,格外厲害。”嬴政看劉徹處理個田蚡這麼費勁,“這劉徹連權力都還沒握緊呢。”
“嗯,我們大秦便沒有這麼嚴重的外戚問題。”尚謹點頭讚同,至少祖龍之後是沒有多少大權在握的外戚的。
嬴政自是被他這句“我們大秦”給取悅了。
既然並不是尚謹主動要去漢朝,那麼尚謹果然還是大秦的好臣子。
*
【尚謹前往濮陽修河堤,繞道邯鄲被刺殺,聯合趙王查出了是田蚡所為。
“若陛下要像之前一樣,那也不必費心了。”尚謹心知這事大概會不了了之。
衛青詫異地看向尚謹:“你不信陛下嗎?他承諾過,會護著你。”
“護著我,那是在要害我的人比不過我的時候。”尚謹無奈地說,“陛下當年也說,一定會好好治河,田蚡一搗亂,他也就食言了。”
“那你便再信一次,陛下絕不會食言。”
“仲卿,你彆擔心,我又不會因為陛下一次食言就疏遠陛下,更不可能因此怨恨他。”】
“你不會因為劉徹一次食言就疏遠他?怎麼朕當年一個玩笑,你就嚇得與朕生分了?”
尚謹一僵,原本前麵祖龍他們還在吐槽劉徹連個河堤都修不好,沒想到看著看著火就燒到他身上了。
然而他已經經曆了好幾個世界,這種問題是難不倒他的。
“陛下,那時候我才幾歲?”尚謹無奈地反問,“正是因為我心裡覺得陛下與武帝不同,所以陛下那麼說,我才會傷心害怕。”
“劉徹自然比不得朕。”嬴政自認光是不疑心功臣這一點,就能甩其他皇帝八百個鹹陽宮。
“劉徹後來為你懲處田蚡了嗎?”扶蘇問道。
“田蚡後來心神不寧,最後瘋了,死了。”尚謹笑道。
“那就是沒有。嗬!他就這麼對你?你在漢朝總是受苦。”
“扶蘇,是我主動要求的,都是為了大局,也不能怪在武帝身上。”
喊扶蘇而不是陛下,是扶蘇主動提出來的。
扶蘇的權欲心並沒有那麼重,能再次見到阿父,高興還來不及,根本不在意尚謹是喊他陛下還是公子。
在扶蘇眼中,阿父本就該是至高無上的存在。
“那他還不是為了大局沒護著你?”
李斯一挑眉,沒看出來啊?大公子還挺會挑撥離間的。
雖說不知道大公子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的。